“你确定没事吗?”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当然!”
“可你的外衣……?”
“噢,我原本太担心你,想趁着自己隐形状态去帮你的忙,结果被乱箭射到两下,不过我很机智地穿了件防弹衣,然后我就跑进丛林里啦。”她笑得仿佛等待褒奖的孩子,“你看,我可是有好好保护自己,毫发无伤哦!”
齐溯眉宇一凝,将她压进怀里,也不知是因喜极还是余悸,竟难忍落泪。
“齐溯?你在哭吗?”聂羽熙拍了拍他的背,“对不起啊,吓到你了。以后我会更小心的!”
齐溯心头一坠——以后?她还想要以后?!这样近乎死别的恐惧,远比任何一次想到离别都更痛苦万倍,他怎敢再试一次?如今她身负神力都命悬一线,更何况将来的她只是肉身凡胎?
不,他不要她留下了。他宁可饱受相思之苦也要她回去,离开这片硝烟不断的纷争之地,回到属于她的平和喜乐中去!
班师回朝后,齐溯面上却没有一丝喜悦。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严正军法,彻查到底是谁走漏了聂羽熙随军出征的风声,甚至因此军法惩治了一批传过话的副将和士兵,与此同时,还给了御征从未有过的惩罚——五十军杖。
毫不意外,聂羽熙第一时间找到齐溯为他求情,可齐溯的态度却生冷刚硬得毫无温情,甚至将她一并斥责了一顿。
他毫不留情地瞪着她:“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自以为是,差点毁了全局?”
他还是头一回对她这般怒目圆睁,聂羽熙心底一怵,怯怯道:“我是以为你也希望速战速决……”
“你以为?!”齐溯的眼中除了难掩的愤怒,竟毫无一丝疼惜。
“你可知战争为何物?可知军法为何物?又可知为何将在外连君命都可不受?只因你胡乱揣测便肆意妄为,稍有不慎,丢的可是成千上万的性命!”
“我……”聂羽熙被他训得凄惨,泪水噙在眼里,扁着嘴道,“我知道错了,我认,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请你放过御征和无辜的士兵可以吗?”
齐溯却严厉否决:“在军法里,没有不知者不为过的道理!你不懂规矩,他们也不懂吗?!我向来严令禁止将士在征途中谈论一切道听途说的讯息,正因散播谣言蛊惑人心,在战时亦是敌军常用的手段。可他们呢?御征作为我的亲信随从,竟肆意听从他人的命令,散播私密消息扰乱军心,你可知这在军中是何等严重的过错?他若是服役于齐翱军,恐怕此刻只能以军法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