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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胡搅蛮缠!”齐溯仍旧心火难消,“今日你能保全自己,实属侥幸!万一你败了呢?你连为你筹谋、护你周全的机会都不给我,万一你败了,可有想过我会如何?只让御征解释一下你的死因,我便不会内疚痛苦?你究竟将我至于何地?!”

原来,他真的是吓坏了啊。

聂羽熙心头暗暗感叹,不由分说地抱住他:“大人这番话听起来,倒十分像我上回阻止你出征时的念头啊。”

齐溯浑身一震:“你这是有意报复?”

“当然不是!”聂羽熙抬头,虔虔地望着他,“大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不得不独自面对的风险,当然,因为我们相爱,也必然会为对方担惊受怕,我懂你的心情,而你若换位思考,也就能多理解我一些了。”

齐溯努了努嘴,终于不再反驳。

聂羽熙抱紧他:“大人,我尚且安然无恙,不过虚惊一场。你可是真真命悬一线回来的,要算起来,还是我心灵受创更严重吧?你是不是也该道个歉了?”

齐溯愣了愣,不由地照做:“这……抱歉。”

“原谅你!”聂羽熙展露笑颜,“但是我不能原谅伤你的人啊!要是有人将我伤成那样,恐怕大人一秒钟都等不了,立刻将他撕成碎片了吧。”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你!”

“大人武功高绝,自然有底气说出这句话,我却只能在暗中使些阴诡手段了。”聂羽熙面容一敛,状若无意地叹息,“你是不知道,其实梦境的结局,你和熠王、莫大哥、陆大哥、御征……全部惨遭毒手,我每次做那个梦,都要眼睁睁看你殒命,又在凶手狰狞诡异的长笑中醒来……每一次我都伤心欲绝,也都更加深仇恨,要不是我最近才确认凶手就是灼笙,恐怕他也活不到今日。”

齐溯忽然想起曾有一夜,他梦见她离开路朝,惊醒后辗转难眠而到庭院中瞭望夜色,恰逢她也被梦魇惊醒,彼时与她隔窗对望,她满脸的泪痕勒紧了他的心。

想必,惊醒她的正是那个梦吧。

眼下她虽说得轻描淡写,他却能体会她经历的煎熬。他仅有一回梦见与她生离,那余悸便久久不散,直至眼下,他将她拥在怀中,再回想梦中的凄凉惆怅,心头仍是微凉的疼。

更何况她频繁梦见的,是战场上惨烈的死别。

他长长叹了口气,宽慰道:“你已经除掉了罪魁祸首,它不会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