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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羽熙深吸一口气道:“我那日进入漠亚城池之所以畅行无阻,不仅仅因为一身紫衣,还因为我把自己的脸画得与灼笙八分相似。城门口的守卫见我就称‘太子’,我是在城里遇上了一群人,一时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才暴露了身份。这才是他们恐惧的根源,我不仅找到了那身衣服,也确认了这身衣服主人的长相。”

御征在黑夜中倒抽一口冷气:“未想,真是他……!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我也没想好呢。”聂羽熙忽然有些惋惜,“抱歉啊御征,他可能是你唯一的朋友了吧。”

御征苦笑几声:“我早已说过,不需要友人,你为何偏不信?”

“可是……”

“羽熙,我是与主子一同长大的,亲如手足,虽名义上是主子与奴才,可若论情义,又有何人比得上他?你若非要从我身旁找个人定义为朋友,那也必然是主子。更何况,我曾经与木茨也有着深厚的同袍情谊,灼笙毕竟替代了他的位置,是以,他再如何以同乡待我,我与他也并不亲和。”

记忆中,这还是御征头一回与聂羽熙说这么多话,他的这番话,终究是让她释然了:“原来是这样啊……”

“嗯。”御征坚定道,“如此,你可愿告知,你打算怎么做?”

聂羽熙呵呵一笑:“我真的没想好呢,总之你记住,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可是赌上了性命的。若有一天我不幸栽了,你一定要替我告诉大人提防灼笙!”

两人匆匆完成了这场暗地里的对话,御征又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聂羽熙耸了耸肩,总觉得像梦一场——前不久还被她列为危险名单的御征,居然主动与她统一战线了?她虽然没有说出事实的全部,也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可毕竟也算是冒险了。

只希望他真的可信才好。

翌日,熠王果真没有食言,送来了整整一车花生!那可是整整一百二十斤!

聂羽熙喜不自胜,要人将花生全都搬到东厢房的后院去。齐溯却面如死灰——这世上还有用花生献殷勤的亲王?

往后几日,她更是一脑袋钻进后院里与花生为伍,精挑细选之后,又切碎成小颗粒,仿佛突然间对花生的各种烹饪起了极大的兴趣。并且,她还要御征为她去府外的铁铺,打造各种形状古怪的器物。

刚开始,齐溯满心计较那些花生的来源,甚至生了一会儿闷气,到后来,他逐渐意识到,她或许是有什么“大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