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溯垂首告罪:“殿下恕罪,只因母亲不在府上,收留一名女子多有不便,是以要她以男身示人,并非刻意隐瞒殿下。”
“这便罢了,那日在承安大街,我在马车上瞥见的女子,可不正是她?!你当日分明也看见了,却故作不识……”他顿了顿,笑意盈盈地抬头向聂羽熙道,“难怪当日见你便觉得眼熟得很,我不过玩笑一句,说此等美人若能娶回家去,那是何等有幸。三弟他竟还训我一番,说什么男子要以社稷为重,可不能贸然对身份不明的女子动了念头……你说,你哪里是身份不明?对了,那日你身旁还有位翩翩公子,我看你与他甚是亲昵,敢问那是何人?”
聂羽熙笑:“那是玖樱扮作男装呢。殿下,想必您错怪大人了。当日街上人潮济济,大人本也从未见过我穿女装,我又是存了避嫌之心,刻意改了妆容的,他哪里认得出我来。”
“改妆容?”熠王虚着眼,仔细端详她的脸,眉眼间的气韵虽是相仿,面容倒确实略有差异。
“羽熙你……可会易容之术?”
“殿下!”齐溯眼中流露一丝警觉,侧了侧身子道,“有事去书房谈吧。”
聂羽熙站在原地,见两人都没有要她一起进去的意思,便也作罢。倒是熠王的问话还在她脑中盘旋——她算是会易容吗?她大学时有个室友,家境殷实,对化妆特别有兴趣,还自己在外面报了化妆课。她总说聂羽熙底子好,时不时拿她来练手,还自创了许多种仿妆手法。聂羽熙多亏跟她学了好几招,才能把自己画成灼笙的模样。
这技能放在路朝,应当算得上是易容的一种了吧。
所以熠王刚才那样问,到底是何用意?会易容算不算好事呢?从齐溯的反应来看,好像并不乐观。
书房里,齐溯正对熠王深深作揖:“殿下,微臣敢以性命担保,她不是!”
熠王叹了口气,示意他站直回话:“我也不希望她有什么不诡之心,只是灼笙传信中所说的那匹黑马……确实是她当日所骑,我也只是想讨个说法。”
“殿下,羽熙见我重伤,心有疑惑才请命出府查探。她也确实与我回禀,探知了漠亚城池的具体方位,并作了详图予我,想必便是在那时被漠亚人发现了踪迹。”
“可她身穿象征漠亚领事人的紫色战袍又是怎么回事?”
齐溯煞有介事道:“殿下,紫色战袍,便是此番袭击我的刺客所穿,想必他也未曾料到自己会失手。眼下,这身战袍即已暴露人前,又极有可能以此为线索追踪到真凶。漠亚人想必是将计就计,胡乱放出了讯息以扰乱视听。”
熠王沉缓地点头:“你所言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你又如何确定,聂羽熙真的毫无嫌疑?”
“只因她外出期间,我要御征全程跟随,并未见什么紫色战袍。”
“噢——?”熠王长长应了一声,似是也同样在心头松了口气,“如此,我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