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飞鸽传书传回来的消息,如今应当还在回程途中。不过……”齐溯抬起她的脸,认真道,“我不要你去讨教什么,我已然说过,这次便罢了,往后,再不要以身涉险了。我……只怕承受不住。”
聂羽熙心头一暖,点头:“嗯!还是我好命,同样是去做间谍,我就有御征大哥保护,灼笙呢……或许也该找个隐卫,远远护他一程才是。”
齐溯笑着摇头:“他自己一身武功,要什么隐卫。”
“那不然,我也练个武?”
“你不需要。”
离开书房后,聂羽熙坐在案几前,才真正觉出心头那像吃了苍蝇般的难受感的源头——灼笙太阴险!他居然恶人先告状,光明正大地利用了她的行动来给她挖坑!
不过换个角度看这件事,或许又不是坏事。
她之所以在与齐溯坦诚的交流中也没有指认灼笙就是罪魁祸首,是因为她很清楚,在信任稳固的基础下,一旦有人遭到指认,其主必定先站在他那边,向他求证真伪。就像齐溯对她所做的,毫不犹豫地告知所有指控,并等着她的反驳。
然而论及信任,齐溯、熠王、以及他们身边的人对她聂羽熙的信任,绝不逊色于灼笙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奠定的基础。这一点她尚有几分自信。
在信任度并驾齐驱的前提下,她就算掌握了百分百有力的证据,也不敢轻易揭露灼笙。而他却为什么鲁莽地要置她于死地呢?
他明里暗里指认她是漠亚人,但由于漠亚人天生花生过敏这件事,他这招出得再气势恢宏,也只能是花拳绣腿。她轻易就能让自己脱罪,甚至很容易再反咬回去。
灼笙这么做不仅没有扳倒她,反而暴露了自己,原本背地里与她较劲的暗流被推到了明处。
他这么做十分不明智,而一个思维缜密、以阴谋为生的人为何会自乱阵脚?一定因为他慌了。
聂羽熙从戒面中取出紫衣战袍,刚才谈话时,齐溯没有问,她便也没有提。她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将它交出去,但是无论如何,在交出去之前,她都要仔细记录它的材质面料以及制作工艺,以备不时之需。
她也没有告诉齐溯,保她顺利进入漠亚王朝的不仅仅是这件紫衣,更是她脸上入木三分的仿妆——她把自己画成了灼笙。
这一点,远远守护的御征不可能发现,而听到内部消息的灼笙却一定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