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大人你等等!”她心急火燎地追上去,不由分说将齐溯拖住。
齐溯回过头来,温和一笑:“羽熙,这一仗总要打的,不用担心,我有把握大获全胜,你在府上等我回来就好。”
“不,不是……你听我说……”聂羽熙大脑飞转,试图找个合适的理由,“既然熠王殿下已经向陛下请命,何不等兵符到了再发兵?”
“来不及了,南域的防线面对六万大军最多支撑两日,况且平成国境内的五万大军必然会紧随其后,若是让这十一万大军成功会和,便是一场苦战……”齐溯耐着性子又扬了扬嘴角,“羽熙,我是齐翱军的主帅,上战场是我的使命。”
“可是……你想啊,陛下派出那么多训练有素的精锐密探,都没有发现平成国的异动,灼笙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了如指掌?那可是六万人啊!六万大军从平成国隐入山林,路途遥远且声势浩大,路朝的密探怎么就毫无察觉?”
聂羽熙原本只是想找些个借口拖延时间,谁知这么一分析,自己都觉得有理有据,惊恐节节攀升,死死拽着齐溯的手:“求你了,不要去……这是个陷阱,你会死的,不要去!”
齐溯竟被她抓得都有些疼了,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苍白,冰凉、战栗,像是濒死之人抓着最后的生机。她的眼瞪得滚圆,空洞的目光里,惊惧和哀求一览无余。
她为何怕成这样?她说的陷阱又是什么?
齐溯长长叹了口气,回握住她的手,尽可能以最快的方式解释道:“羽熙,灼笙已然跟随熠王殿下七年,七年来的大小战事,他都有参与暗查,我虽不知他暗查是具体是怎么做的,可他提供的消息从未出过岔子。不得不说,他真有这超凡的能耐,更胜过我朝御前所有的密探。所以……”他松手拍了拍聂羽熙的脑袋,“灼笙是绝对可信的,没有陷阱,我必须即刻出发,不然,惨死的百姓会比场次汉州水灾更多。羽熙,你不是向来最见不得无辜的人丧命吗?乖,放开手,我必须走了。”
他越是对灼笙深信不疑,聂羽熙便越是不安。她甚至想立刻将自己的疑虑和推理全盘托出,可是……
“主子,帝都驻守军已集结完毕。”御征也已身负戎装,显然是来催促他的。
“知道了。”齐溯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语调中除了焦急,也多了几分不耐,“羽熙,松开手,听话。”
“不……不……”聂羽熙拼命摇头,脑中不断浮现梦里的画面,来来回回全是他被一剑穿心的结局……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仿佛一撒手就是永别。
“齐溯……齐溯你听我说,也许平成国狡猾奸诈,这是他们故意放出的烟幕弹呢?也许,这是调虎离山,也许……这就是陷阱呢!”她牙齿打颤语无伦次,“你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再等等,等更多确认的消息再去!”
“聂羽熙!”齐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目光变得犀利、语调也随之转冷,“你别闹了!我是将军,行军打仗保卫疆土是我的本职,非但这一次我非去不可,往后也时不时会有新的战事,你若无法接受这一点,何谈留在我身旁?”
聂羽熙被瞪得发憷,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几乎忘了他不怒自威的那一面,他鹰一般的眸子仿佛有着操纵人心的特异功能,被那样的眸光一扫,纵使她千万般不愿,也不由自主地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