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王点头:“陶殊崇心胸最是狭窄,见不得旁人有什么他得不到的,如此,便最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聂羽熙在一旁看着他们斟字酌句地研究流程,刚开始还时刻准备解释几句,谁知听着听着,便确信再也没有她插话的份了。
齐溯也只是一早上才拿到的详细策划案,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每一个步骤需要的人员、布局、扮演角色,甚至性别年龄大致长相……逐一计算清楚,思维之缜密令人瞠目结舌。
而熠王虽不参与安排人手,也在讨论中迅速进入状态,与齐溯一起对于行动逐步细化,在每一个节点设计了不同的随机事件,甚至做好了各种意外事件的预案。
聂羽熙从最初的惊诧、到肃然起敬,直到最后简直愿意顶礼膜拜。
这是什么样的策划大神?两个人就是一个团队!她这个计划,本也算不上什么原创,只是在现代看多了各种营销手段,随意照抄了几种罢了。本以为这些套路对齐溯和熠王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一度担心他们无法理解,谁知这两人,非但理解了每一次行动背后的用意,甚至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将整部“大戏”谋划成万无一失的陷阱。
原本还以为她能凭着一份现代人的眼界,在这个时代夸夸其谈卖弄智商,谁知如今一比,就好似她画的草图,被两位高手不动声色地勾勒成了美轮美奂的风景。
恐怕在整个局面中,她唯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的,便是坚持在此时此刻立即执行。除了明面上所说的,越是国难当头,烈王沉迷风月之事便越能体现他低劣的作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灼笙不在。
若灼笙与烈王确实有所勾结,熠王却仍旧对他深信不疑,那么所有针对烈王的行动都将落败,不痛不痒地让他徒增得意,这倒罢了,甚至有可能被检举揭发,最终砸在自己头上。
她又不免唏嘘,他们睿智、沉稳、心存道义……最后,却可能毁在对这个世界毫无保留的赤诚之下。
她决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无论灼笙是不是那个紫衣男人,在证明他的清白之前,她对他不会再有半分信任。
忽然,她心头一紧——她第一次提及这个计划早在七天前,想必熠王在言语间也并不会过多隐瞒,万一灼笙从那时起便已然告知了烈王呢?万一烈王将计就计,到最后将涉事人等一应告发呢?
那秦昭毕竟是个半路逃脱的流放犯,若真的因此被举告,到最后,罪责还不是落在熠王头上?
她顿时心急如焚,忍不住扯了扯齐溯的袖子,失礼地插嘴道:“大人,我突然想到,灼笙不在,会不会影响大局?”
齐溯疑惑:“有什么是必要灼笙才能完成的事吗?”
聂羽熙抓了抓脑袋:“我就是觉得他挺厉害的,而且是熠王殿下的亲信,可能会参与行动吧……”
熠王笑了笑:“此事我与三弟必须做出置身事外的样子,莫说灼笙不能参与,我甚至并不打算告知于他,以免事情败露,攀扯到我头上来,反倒刑讯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