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齐溯在旅人栈,刚开始只是听书喝茶,后来变成分享小食,再后来,齐溯便带她一起吃了晚饭。
他头一回给她夹菜时,也险些吓掉了她的筷子,直说“主仆有别,不妥不妥”,齐溯却只用一句:“这是赐菜,不得推辞。”便打消了她的顾虑。
一顿饭被“赏赐”了好几回,也就习惯了恭敬不如从命,对“主子给奴才夹菜”这样不合理的事似乎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齐溯房里的餐桌比外头的小了一圈,两人也坐得更近了。他完美的五官、握着筷子的手,甚至是轻微涌动的喉结都近在眼前,因“吃饭”这个持续的动态而变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对聂羽熙实在有着太大的杀伤力,好几次她一不小心瞥见他的脸,就把碗里的美食都忘得干净,痴痴地看着,满脑子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终于,齐溯在她莫名的凝视下合了合眼,放下筷子:“不合胃口?”
“呃,没有啊!”
聂羽熙从不知道自己竟会被看帅哥耽误了吃饭。她心虚地埋下头,将碗里剩下的好几种菜一股脑塞进了嘴里。正嚼得辛苦,一碗汤进入视线,她就着碗仰头一饮,又撞上他似笑非笑并有些好奇的目光。
这回是真的呛到了。呛得涕泪横流,却不敢让他看见,趴在桌上拼命地捶着自己的心口。
齐溯伸手想为她顺顺气,想了想还是作罢,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门外聚集的下人顿时作鸟兽散,只绵锦儿忧心忡忡地朝屋内张望。
“沏壶茶送进去。”齐溯只简单吩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绵锦儿匆匆进门,见聂羽熙伏在桌上,肩膀耸动,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聂仙士,大人他……”
刚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才,门外的丫鬟侍从议论纷纷,如何都猜不透齐溯为何会突然改了规矩,又独独要聂羽熙伺膳。怕只怕他犯了什么大忌讳,大人这是借机要罚她。
如今齐溯愤然离席,她又……
聂羽熙总算顺过了气,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拍了拍心口,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