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熙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病故,而她的父亲在三个月内火速再婚。年仅十岁的她经历了生活的剧变,更可怕的是,继母对她厌恶至极,父亲也变得越来越冷漠。在最脆弱敏感的年纪,她像个寄人篱下的弃子活得战战兢兢。
年幼的她时常在继母的冷嘲热讽中坚持礼貌、乖巧、懂事,咬着牙强颜欢笑,假装一切安好。只因她知道,在她有能力养活自己之前,委曲求全是她唯一的生存之道。
鸨母脸上卑微的隐忍、毫无尊严的笑容,瞬间唤醒了儿时的痛苦记忆,令她感同身受。而烈王趾高气昂的嘴脸,恰与她年幼时对继母的记忆重叠,刺痛她的同时,也让她愤恨不已。
聂羽熙安静地坐在马车上,攥紧双拳深深呼吸,没有人知道在这十多分钟的沉默里,她的心备受煎熬。
马车停下了,车身一震,将她摇醒了几分。抬眼,见齐溯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到了吗?”她撇开眼,从马车的窗洞往外探看。
“嗯。”齐溯应了一声,先一步下了车。
聂羽熙一言不发地跟着,又木木然走进齐府大门,神色中满是难掩的倦怠,而那双总也灵动的眸子也仿佛失了色彩。
“等等!”齐溯叫住她。
她只是停了步子没有回头。
齐溯在她身后心绪烦乱,半晌才开口:“齐府家规,不得踏入烟花之地。谅你初犯,回房静思己过,这几日没有我的允许就不要出门了。”
“是。”聂羽熙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直直回了房。
她必须马上离开齐溯和御征的视线,不让人看见她濒临崩溃的狼狈。她需要独处,好好抱住自己,来让自己恢复平静。
从十岁起,每一次受尽委屈、每一个漫漫长夜,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尽管她在人前乐观开朗,交友甚广,可每每陷入困境,她都是自己唯一的支柱。
聂羽熙蜷缩在床头,念咒似的一遍遍给自己抚慰:“没事的,那些都过去了。再没有什么能伤害你了,没事的。
她急于避开人群是为了让自己平静,而这一举动却让齐溯急火攻心。她刚关上房门他就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道:“御征,我需要立刻知道嫣婉楼里发生了什么!”
御征领命,一个闪身融进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