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柒寒已经下了车,正饶有兴致地看向齐溯的马车,一见聂羽熙下来,他笑得满脸敬佩,抱拳,深深鞠了一躬:“聂先生好智计。”
第一次被叫“先生”,聂羽熙实在有些不适应,虽然女扮男装了这些日子,她心底里却从没把自己当成男人。从前最多被称为“公子”,毕竟是个现代不常用的词汇,给她的冲击并不强烈,可“先生”二字却不同了,听得她一身别扭。
“呵呵……”她讪讪地笑,“在下哪里称得上‘先生’,莫大人谬赞了。”
“非也非也,四弟当你是下人,我可不认同。若非束于官场,我定与先生结金兰之契。”
聂羽熙眼珠子转了转,和一个侯府世子、而且是齐溯的朋友当朋友,从此与齐溯平起平坐、意气风发,再也不怕他一生气就喊打喊杀,好像是件无本万利的好事啊!
“哈!金兰结不结的不在于形式,我们自己心里当彼此是哥们儿不就好了?”她心底得意,险些忘形地搭了他的肩,余光瞥见齐溯走到了她身旁,她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慌忙垂首道,“承蒙大人抬爱,在下只是区区一名侍从,不敢与大人谈友人之情。”
莫柒寒见她变脸之快,险些笑场,咳了两下,拍拍齐溯的肩膀:“三弟,你这位侍从实在有趣得很,你若不介意,不妨让给我算了?”
齐溯目光一寒,忿忿地瞥了聂羽熙一眼,面无表情道:“莫侯爷的府上何时这么缺人手,竟要来我齐府要人?”
莫柒寒冲聂羽熙使了个眼色,耸耸肩:“玩笑罢了,三弟何须如此严肃。”
说着,陆尘煜的马车也到了,经过一路颠簸,他终于把心里那些乌糟糟的坏情绪抛诸一空。他有了心上人,且不日就要成婚,这分明是件大喜事,丢几分颜面便丢了罢,耿耿于怀反而还丢了风度。
这么一想,他非但一点儿也不介意聂羽熙背后使诈,反而对她感恩戴德起来,她能在几天之内解了他二十多年都没有解开的心结,着实不简单。
他跳下马车,一脸欢喜地跑来:“二哥、三哥,羽熙,我们今日好好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齐溯虚着眼睛睨他:“羽熙?你这是想明白了?”
“那是自然!”陆尘煜抓了抓脑袋,“今日上午,确实是小弟糊涂了,说了些过分的话,还望三哥不要介意!”
齐溯皱了皱眉头不予理睬,转身踏入府中。
陆尘煜不知,他不悦的只是那句“羽熙”,他齐溯都不曾那样对她直呼其名。而莫柒寒则更可恶,竟要向他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