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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原本清冷的东厢房变得热闹非凡,各司侍从婢女不知听说了什么,纷纷带着各种吃食来到轩木阁,毕恭毕敬地将食物放在门前,更有些还虔诚地磕了个头,嘴里念念有词。

齐溯皱了皱眉头——还真是个不知收敛的画仙,这么快便把自己的身份闹得满府皆知。

待聂羽熙再从画里钻出来,一开门好不吃惊,这大门外的糕点水果琳琅满目排成行,简直像一条小吃街。

她开始庆幸自己的说辞妙不可言,毕竟是古代,对神明的敬畏果真到了不假思索的地步。

对面的门也正大开着,抬头就看见齐溯坐在正厅,冷眼凝望着她。鹰一般的眸子隔着庭院,锐利也丝毫不减。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小心跨过门前的食盒向他走去。

这回,齐溯倒是十分自觉地独自回到卧室关上了门,想来他是记住了“神仙行医不得有外人在场”的规矩。

聂羽熙背着他,从戒指里取出新补充的所需物品,小心翼翼打开纱布。

“嗯,伤口还不错,恢复得很好。”她点了点头,一面用碘伏消毒,一面念念有词,“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天可以拆线,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要碰水,也不能再打架了。吃东西也尽可能清淡为主,不要喝酒。”

她的动作娴熟,手法细致,这么大的伤口在她手里,倒比寻常擦伤更快地止血闭口了。

齐溯由她在自己的腰间擦擦碰碰,听她絮絮叨叨的告诫,明明聒噪得很,心底却并没有厌烦,甚至有一丝……难得的安心。

她忽然动作一顿,抬头问他:“疼吗?”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竟有着真切的关怀。

齐溯不明所以地怔了怔神。父亲是个战将,作为独子的他也是自幼习武,十四岁便跟着第一次去了沙场,大伤小伤受过无数,哪一次不是将就着撒些止血药剂等待自愈,利箭穿进肉里也不过咬咬牙挖出来罢了,早已习惯了大男儿不拘泥皮肉之痛,确是头一回有人如此小心翼翼地问他疼不疼。

良久,他动了动唇:“无妨。”

聂羽熙一面娴熟地替他缠上纱布,嘴上又絮叨起来:“现在看上去是没什么,可如果出现红、肿、热、痛,一定不要忍着,告诉我,我能搞定的。”

她打完最后一个结,仿佛对自己包扎的技术很满意:“好啦,今天换药结束,明天会比今天晚来一些,等你赴宴前,我来施展仙法,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