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被纪驰搅乱了,失去了原本的生活,失去了谢盛,当纪驰渐渐占据了他的全部,这些恨就成了无可奈何,成了认命,最后变成回忆,变成想念时最先跳跃脑中的一部分。
“我不恨你。”视线交缠,林怀鹿肯定地回答。
四个字让纪驰略微怔忡,很快轻笑道:“那就够了,你不恨我,我也没有生你的气,我们两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正在学着如何把你当弟弟看待。”
他口吻平淡,林怀鹿的心脏却直直往下坠了一截,眼里像破碎的墨色玻璃,纪驰说得没错,他们的过往就像一杯苦茶,放在一个盛大而令人窒息的空间,但是喝完了还会有新的茶水添满。
“这样啊。”林怀鹿垂眸,嘟囔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纪驰生不生气又怎么样呢,纪驰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他,他差点忘了,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一跨便是不测泥潭,以前他希望纪驰明白,如今纪驰教他明白。
他们是最不可能融合在一处的。
只是太想靠近了,林怀鹿悲戚地想。
而后再想说什么已是难于启齿,他浑浑噩噩地下了车,胸腔里潮水尽退,只剩空捞捞的不着边际,庆幸还认得脚下的路,还能有力气走回去,而这时车里的纪驰突然叫住了他。
“嗯。”再回首林怀鹿像是要哭出来,鼻音小声应答,借着黑夜谁也看不见,无声的大口喘息止住眼泪的掉落,他听见纪驰问:“一个人希望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说完不及回复,车子已经绝尘离开,林怀鹿愣在原地看着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直到英雄嗅着气味跑过来蹭他,方才如梦初醒般,转身进了屋。
纪驰和丁朗的合作是关于南方两家公司的收购项目,事关重大,二人携带助理亲自前往洽谈,三天的行程很紧促,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留给自己,好在交涉的过程十分顺利,达成协议后当场签了合同。
丁朗和纪驰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国外那几年经常混在一起喝酒,但更多的事都是从宋雲口中听说,这次纪驰帮了他的大忙,回程飞机上丁朗就多问了几句,说:“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一些关于你的流言。”
纪驰在看杂志,头也不抬:“说我什么了?”
“你和林怀鹿的事。”丁朗观察着他的脸色,说:“上一次你带他来玩,对外称是弟弟,没人信,外面在谣传说你找了个小男友。”
已是小半月流逝,纪驰嗤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杂志上轻敲,反问:“小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