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驰没有停下步子,只是转身凝他:“你下午没课。”
忘了纪驰也拥有一份他的课表,拙劣的谎言被识破,林怀鹿咬着薄薄的唇,说:“如果你没事……”
“我有事。”纪驰插话道:“跟我回家。”
说得轻巧,林怀鹿没有家,他是散落的石子,风把他吹到哪儿,他就滚到哪儿。
“到底有什么事?”林怀鹿突然倔强起来,不跟他走了。
面前是便利店,旁边是一条不到两人宽的深巷,往里是艺术恬静的书店,中午人少,纪驰示意林怀鹿进去,偏不去尽头,驻足在巷子中央,挡去了进出的小道,也让接下来的话回荡在这高深的两面白墙,经久不息。
他们对视许久,久到林怀鹿想要胆怯和退缩,纪驰眼眸子装着的热烈才终于破井而出,水浪滔天,“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什么?”林怀鹿被熟悉的味道淹没,一时晃神,并未听懂他的意思。
纪驰拧着眉,神情莫测,他仍然看着林怀鹿,想从那双眼睛里得到答案,可林怀鹿展露出的迷惑让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形容得不够确切,于是面色稍霁,又问一遍:“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不是跟他回家,是像情人那样可以牵手亲吻的在一起。
匀净玉白的面孔陡然失色,林怀鹿一双乌黑的瞳孔睁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着头往后踉跄了几步,离他远了些,差点绊倒,惊呼出声:“你疯了!”
“是。”纪驰预料到他的反应,回答得很坚决:“一开始确实只是想欺负你,后来越欺负越喜欢。”
他说喜欢。
林怀鹿猛然顿住,魂魄被吓走了一般,张口结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我们是……”
他们是什么,纪驰清楚得很,自从纪明德找上他,说了那些恶意驱赶拆散的话,几个漫长的日日夜夜他都在深思熟虑,他就是考虑得太清楚了,只等林怀鹿一个点头,他就可以万劫不复。
上前将林怀鹿圈在手臂与墙面之间,纪驰软了一贯凶神恶煞的模样,靠近他,鼻尖相抵,呼吸相缠,几近爱怜地憧憬地说:“我不管这些,你也别管,我们还是回到以前那样,我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