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
羯胡事主终无赖,词客哀时且未还。
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磁性低回的声音一时充斥在幽静的包厢里,那声音中带着一股淡淡忧愁,恍如沉淀了千百年而历久弥新的古琴流泻出的乐音。
季时年记得,这首诗是杜甫晚年时的作品,抒发了他对人生际遇的感慨和心忧天下的情怀,徽宗年间的宣和六年,国家的确是动荡不安、甚至到了朝不保夕的危急时刻……莫非这人,还是个心怀天下的?
一曲唱罢,秦煜封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手中杯盏掉在地上,碎成数片。
季时年看他面上白皙,并无半分红晕,却连站都站不稳,这莫非,是醉了?
思及此处,突闻“扑通”一声,眼前高大的男人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雕花的木椅也被他带翻在地。
季时年想也不想,赶忙上前查看。
他伸手拍了拍秦煜封的脸,毫无反应,“喂,醒醒,秦煜封!”
秦煜封人事不知,抬手挥开了季时年的手。
季时年看着瘫在地上的醉鬼,一时无言,默了半晌唤外面的工作人员进来,吩咐人把他抬出去,然后自己去结了账。
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进来扶起秦煜封,搀着他下楼,一直将他送出胡同放到季时年车上。
季时年道:“谢谢了!”
那男人忙道:“季先生客气。”男人看着车子离开,这才转身回了酒楼。
季时年开着车回到小区楼下,看着车子后座醉成一滩烂泥的秦煜封,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站在那里好半晌,才伸手去扶,拉着秦煜封从车里出来,季时年拖着他坐电梯上楼,本就不耐,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浓烈酒味,眉头皱的愈发深沉,“不都说古人身量小吗,真不知你特么吃什么长这么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