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应闲会骂她,应闲从不动手,只会用语言和眼神把她的一切都按在地上,同时不忘告诉她,许延启把你抛弃了,不要你了。
现在回想起来,许笑靥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在自己生活里出现次数不多的父亲抱有那样深切的怨恨,根源已经腐成了烂泥,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问过顾杏杏,对自己几年都没见过几次的父母有印象吗?
顾杏杏说,有啊,他们去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和弟弟读书,他们计划再过几年,到山下的小县城买一个房子,她们就变成城里人了,可以在城里上学……
十八洼里的小孩,几乎都是留守儿童,但她们谁都没有怨恨,也没有抱怨,对未来充满天真又现实的畅想,住在山峦里,却最接近太阳。
“我知道提钱你又要不高兴。”许延启叹了一声,自觉跳过了这个话题说:“你跟旭阳又联系过吗?”
“我说过了,我跟他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可能,你要是想问这个,那我挂了。”
许笑靥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眉头紧蹙着满是烦躁。
她一只手压在水池边上,指尖垂着,划了几下。
“别,再说会儿话。”许延启叫住她,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是旭阳哪里不合你心意?年轻有为、人品过关、家世学识,无论哪一项,你跟他结婚,都不会吃亏。是你不喜欢他?还是心里有别的想法?”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一下,声音轻轻的。
许笑靥面无表情反问:“你不是派人调查我吗?你不知道?”
父女友好的谈话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肖瑜是你的朋友,你要了解自己朋友的为人,给她一点基本的信任。”许延启平心静气的解释:“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也没有让她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你二十四了,不是四岁,我相信你。”
许笑靥冷笑了一声。
许延启叹了口气,却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