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女朋友出国了,等她高考完就回来,她已经说服父母送她去留学,很快她们就能见面。”许笑靥苦笑了一声,“那里面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她一开始反抗的厉害,被打的也厉害。经常闹事的话,就会被喂药,那个药吃了就让人没精神,也不想反抗。她后来学聪明了,就假装自己好了,不喜欢女孩子了,甚至故意找了一个男生求交往,她父母信以为真,高兴地流着泪把她接走了。”
许笑靥讽刺的笑了笑。
岸容不认识十七岁的许笑靥,但许笑靥那时候一定不是一个会软弱低头的人,她到现在都不是,虽然成熟了也学会了戴上各种面具,但许笑靥其实不是那种乖乖女。
她一定是带头闹事的那个,所以一定受过很多苦,吃过很多药。
岸容鼻子发酸,眼里滚烫。
如果到这里的话,虽然无奈又残酷,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可岸容觉得这一定不是结局,她心里凉凉的,后悔让许笑靥揭开这个伤疤了。
许笑靥僵硬的拍了怕岸容搂着她的手臂,又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看着她红了鼻尖,无奈的说:“你哭什么?”
“我难过。”岸容哽咽,“如果我那时候在就好了。”
许笑靥麻木的心渐渐活了过来,她擦着岸容滚滚落下的泪珠,声音低柔,“你那会儿才十岁,你在那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岸容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明明痛苦的人应该是许笑靥,现在还要许笑靥反过来安慰她。
“你说。”岸容自己摸了一把泪。
许笑靥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你可不准哭了,出去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岸容点头。
有她一打岔,许笑靥也从那个情绪里走出来了,她看了看岸容,继续说:“她走了不到两个月,又被父母送来了,父母痛心疾首,让她继续教育。年前,腊月二十七,陆陆续续有人来接亲属回去过年,气氛挺好的,监管也没那么严,我们在楼下跑操,她那天高烧休息,不知道怎么就上了楼顶,谁都没注意到,就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落在我跟前,血一下子染红了我的鞋。”
岸容心里咯噔一声。
她看着许笑靥脸色苍白,喉咙动了动像是要吐,却死死的忍住了,最后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父母来了,悲痛欲绝又怪监管不严才导致女儿跳楼……”
“那时候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她父母视她为掌上明珠,最贵的手机、绝版的手办、名牌衣服、她想做的想要的任何事和东西,百依百顺,最后停在那一件事上,就这一件事,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