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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夜晚,还是带有寒意,书房里烧好了上等的炭火,两人在榻上坐着,柳斐然亲自给潘若烟倒茶,闲叙,“在侍中的位置,还习惯吗?”

潘若烟点头,“一切都好,柳相不必担心。”

“也不必着急,时间多着呢,慢慢来,你的身体要紧。”柳斐然想到上次她流产,颇为关心她的身体。

而她说时间多着呢,则是因为,潘若烟在这个位置,估计会待很多年。这一次变动,主要是上面有位置空了出来,而下一次想要有这样的变动,恐怕要很久了。

潘若烟也是心知肚明,不过她对升官没有很大的欲望,倒是并不介意。她知道柳斐然指的是当初“流产”的事情,心中泛起一种难言的复杂之意,说不出话来,只好微微点头,“下官知道了。”

见她神色似有低迷,柳斐然宽言安慰,“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多想。未来的日子还长,该有的总会有的。”

柳斐然这般劝慰,却只想让潘若烟逃离。

不是这样的,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她的关怀真切,就越显得自己肮脏。她就像是一块不染尘埃的璞玉,而自己则是混在了泥土里面的石头,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潘若烟表情难免有些悲怆,几次张了唇,都说不出话来。

柳斐然以为是触动了她的伤心事,怪自己说话没留意,便转移了话题,“说些有趣的,前些日子,我看到了一则对联。”

说着柳斐然倒下些许的酒在案桌上,用手指写了个长字在上面,“七个长字便为上联。”

潘若烟看着这由她写出来的长字,长长长长长长长便是上联?怎生如此奇怪?她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正苦思冥想的时候,余光却见柳斐然笑得趣味。

她心念一动,发现自己被误导了,便笑,同样手指沾了酒水,在案桌上也同样写下了一个长字,“巧了,七个长字便为下联。”

柳斐然便笑了起来,“难不倒你,那我再出一联。”

潘若烟见着她俊美的容颜挂着让自己心倾的笑容,接近贪婪地多看了一眼,然后转移了目光。

她想,这一夜与她喝酒对对子,值得她珍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