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地位,众望所归,名副其实,舍汝其谁?切莫妄自菲薄,被流言中伤。”
信中初玉尘着重说了这一点,就是因为担心柳斐然会因此而退缩,把两人关系斩断。柳斐然虽没有这个想法,可也难免有些动摇。
初玉尘的话,就算是给了她一刀,把她遮掩住的懦弱给显露了出来。和初玉尘相比,她实在是太过于寡断了。总是想要退一步,免得被别人诟病。
可她若是真的想堵住所有人的嘴,那她就应该早早和初玉尘保持君臣关系,不再受到她的恩宠,也不再留宿于宫中,这样就能从根本上避开。可是她又做不到这一点,而今被提出来,就算不是言锦庭说的,也总会有人在将来留意到,这都是难免的。
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不过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罢了。
柳斐然不禁叹了一口气,和初玉尘相比,自己实在是差多了。
她是个聪明人,虽然向来谦虚,可认真想想,她做到丞相这个位置,固然有几位皇上提拔的意思,可自己又何尝没有付出努力?如今朝堂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她难道就没有功劳吗?
自己固然年轻,但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唯独是与陛下之间……想到此处,柳斐然心中难免有些遗憾。但……初玉尘已经决定,日后过继初静的孩儿为继承人,她与陛下之间最大的问题,其实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总是畏手畏脚呢?
至少在和陛下在一起的这一方面,总要干脆一些吧?
冬日的寒风,刮得柳斐然的脸颊生疼,可她的内心,却一片平静。她借着这一股北风,静静地思索着她的未来和出路,自省着自己做得不够或者不恰当的地方。
在谷雨看来,自家小姐站得萧瑟,好似有万千的事情堆积在心中,是那么的沉重。可看着看着,她就看到了自家小姐腰杆更挺直了一些,原先的沉重似乎都扫荡一空。
柳斐然转身,谷雨便看到,她的眼眸清亮,唇角带笑,是那么的轻松和从容。
谷雨不禁也松了一口气。
雪花飘扬,落在她的发间、衣裳上面,然后淹没。柳斐然就在这样的小雪中,缓步朝谷雨走来,她声音坚定而温润,“外面的事情,不必在意。”
谷雨被这样的小姐震慑住了,只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