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王把话说开了,自然也不会是就这样停下来,而是细数言锦庭让自己失望的地方,“当年初玉尘刚刚登基,我问你是否有把握拿下初玉尘,你跟我说,你有把握,你就是这样有把握?!你若是没把握拿下他,你就好好收拢人才,收拢消息,可是你却一心都扑在了初玉尘身上。”
“你有没有脑子?若是初玉尘真的对你有意思,她会是这样的表现?”祯王真是恨铁不成钢,手指戳在了言锦庭的头上,“我不用问你,只是今晚的宫宴,我就发现了,初玉尘根本就没把你放心里。整个宫宴,她都没有看过你一眼,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都要比你的多。”
“我不想办法往她的后宫里塞人,难道我要靠你吗?你还沉浸在江山美人都在手的美梦之中吗?你真的是太蠢了,蠢到无可救药。初玉尘什么人?十六岁,执政未满一年,便已经铲除了异己,夺回了部分兵权,把她最信任的柳斐然捧上了丞相的位置。”
“你以为她像你一心沉浸在男女私情上面吗?今晚的宫宴上,来给我敬酒的,都是一些不入流亦或是没有实权的官员。像叔青司、杨毅等手掌重权的,无一不是站在了初玉尘那一边。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样都看不出来,初玉尘能够用利益绑住大臣们的战队,那就证明她有这个手段。”
“十岁继位,十五岁执政,这才几年?她才多少岁?当年柳斐然十六岁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水长丞,和一群大老爷们在淮河治水,而初玉尘已经掌一国之天下了,还治理得仅仅有条,这些年来璟国是欣欣向荣,她若是没有手段,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祯王越说是越后悔,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果断出兵,在初玉尘刚继位的时候强硬回来。那时候他只要打着辅政的旗号,一群大臣又能耐自己如何?挟天子以令诸侯,岂不快哉?
祯王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初玉尘手段竟然如此了得,在和柳斐然的配合之下,愣是这么快地就站稳了脚跟。他本想着,她一个小孩子,在几个辅政大臣的操持之下,肯定也是傀儡,却没有想到,那几个辅政大臣,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把控住初玉尘。
不,柳斐然是能左右初玉尘的。可是柳斐然却是最忠实的保皇党,初玉尘能够坐上帝皇之位,和她脱不开关系。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初玉尘着想,让辅政大臣没有办法形成一个铁盘。
祯王后悔极了,早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难缠的话,他当时拼死都要回来。随着一道道命令的颁布,远在黑土城的祯王也感觉到了不安。
这些命令不是说是错误,恰恰相反,都是利民之举,这样下去,国家昌盛完全不在话下。只要国家繁荣了,那么初玉尘的帝位也就更稳固了。这当然不是祯王想要看到的,所以他坐不住了,知道玟国派来了使团,他立刻也申请了回皇城述职。
短短一天,从他见到柳斐然开始,到宫宴结束,祯王都感觉到了让他心惊的变化。
柳斐然比之当初那个小小的官员,担任丞相的她,有了足够的成熟和手段,从她能打败叔青司夺得丞相之位就能看出来。而最让祯王觉得担忧的是,坐在御座上的那个年轻帝皇。他隐隐看不透上面那个人,她的淡漠,她的媚笑,她的一举一动,祯王都难以看透。
祯王心惊,他端过一旁的茶,不顾已经放凉了,喝了一大口,见着自己儿子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终究还是有了一些心软。
当初他没有办法,把他留在了祁城之中。祁城是个多么复杂的地方,他只是一个孩子,在这儿又没有人管束,难免会有些懒散,这也是自己对不起他。若是能把他带回黑土城,在自己的教导之下,又如何会变成这样呢?
祯王心中叹息一声,柔和了一些声音,说道:“起来吧。”
言锦庭没有动,实际上他被祯王的话给彻底骂醒了,这一些事情,他一直不曾想。他一心都在初玉尘身上,自以为是地认为初玉尘对自己也是有一些真心的,不过是因为身份使然,所以不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