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恬的眼睁了睁,却执拗地看着她,等着下一句话。
“可是……”叶晚深吸了一口气,正视着她的双眼,坚定地回答:“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半途而废。”
她不能让卫铮遭受的伤害都成为徒劳,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法做到对一切视若无睹。
白恬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来,眼角的水珠趁机悄悄滑落,她却没有抬手去擦。
她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叶晚很久,然后慢慢后退一步,侧开身让出了通向房门的空间。
叶晚看着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看见了墙上的时间。
她顿了顿,然后匆匆戴上帽子和口罩,说了一句:“等我回来,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白恬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时,突然问:“陈惠茹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就算没了半条命,你也要去找她。”
戴着口罩的人脚步一顿,又一次说:“这件事我回来后跟你解释,好吗?”
白恬侧对着她,一点点地将脸上的表情全都藏起来后,才终于开口道:“好。”
房门在下一秒被关上,留一室寂静。
这一天,白恬从中午阳光正好的时间走进医院,又在深夜离开。
她坐在病房里从白天等到夜晚,看着保温杯里的汤逐渐变成冰冷彻骨的温度,然后拧开盖子一口气将它喝了个干净。
走出病房时,外面正飘着雪花,地上早已覆上薄薄的一层白霜,整个大地被裹在纯白之中,清冷又圣洁。
白恬提着不锈钢的保温杯,轻轻踩在白霜之上,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然后她停下来,回头望向那栋用灯光点缀黑夜的大楼,注目许久,才收回视线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