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是在聂月的记忆中,被分解成无数碎片,无数倍放慢,让她看清楚烟灰缸是从什么角度飞来,是如何破碎,是哪一片碎片割伤了她,血液是如何从额头渗出,一滴一滴汇成一股一股,流了她满脸。
一帧一帧的镜头,细致又自虐般的让她体会着细枝末节的痛楚。
就差那么一点。
就要了她的性命。
伤疤像花瓣一样绽在她的额头。
跟着她一起长大,再也没有办法抹去。
飞机的轰鸣夹杂着烟灰缸碎裂的尖锐声音全都响在耳边。
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飞机上,现在是什么年份?她究竟在哪?
没有人回答。
耳边忽然想起一阵歌声,声音稚嫩清澈,“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没妈的孩子像棵草。”
“老师,你看,段小爱头上有一个伤疤。”
“小爱,这是怎么弄得啊?能给我们讲一讲伤疤的故事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都没有爸爸妈妈啊?”
“是你太讨人厌了,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
“老师说爸爸妈妈是全世界最爱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