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是,我并没有瘫痪,身体正在慢慢被治愈。
……
日日夜夜,时间被绞在了洗衣机里,分不清今夕何夕。我像是被插扦在病床上的柳枝,需要经过万万年的风吹雨打,重新生长成树。
可我想做不见春的枯木,慢慢腐烂在泥中,悄无声息。
……
熬到了离开管子和病床的那一天,在能极轻地发出一点声音时,我忍着说一个字疼一会儿的嗓子,表达了我要回家修养的意见。
作为还处于半瘫状态的我而言,能谈判的筹码,似乎就是每次输液时用尽全力的挣脱。
……
护工推着我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房子。房子很漂亮,有漂亮的花园,装修华丽的客厅,整面墙都是书的书房,满屋子都是玩偶的粉嫩公主房。
当护工兴奋得满屋子乱窜,我看着落地窗外开得娇艳的花,突然意识到:
啊,怎么办呢?我真的没有家了。
……
小的时候,我以为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爸妈工作忙,每天窜别人家,试图找一个可以当做家的地方,即使不受欢迎也无所谓。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