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华撇撇嘴,乖乖蹲下,小二百斤的东西就上了她的肩。
“这可是咱们最珍贵的东西了,女同志细心些,千万不能磕着碰着。”
邓工轻轻拍拍郭华肩头的口袋,里面有两个金刚石钻头,一旦作业过程中钻头磨损发热,就会导致地下煤层自燃,严重的还容易发生爆炸,所以钻井的时候要一边灌浆降温,一边留神钻头磨损程度,及时更换钻头。
一行人趁着天没亮,温度还很低的时候就出发,郭华并不知道这是李队给郭华的考验和下马威,他很怕聂工的事情在别人身上重演,来的又是个弱质女流,最好是叫她吃点苦头,让她知难而退,调去办公室或者其他基地,再不济就是下井也比这里强。
呼啸了一夜的狂风将将停歇,清晨的气温不是很高,太阳还没出来,也不晒,连续走了快三个小时,郭华跟着一行人走进戈壁,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更好的器械,为什么大家非要推着一辆独轮车。
实在是路途难走,坚硬的碎石,有的就仿佛从地下长出来的,被风沙打磨的极薄,边缘锋利又尖锐,低矮的植物,高低不平的坡道,还有肆虐的狂风带起黄沙碎石,打在脸上,疼的叫人无法呼吸。
郭华顾不得头套上一股子脑油味,手忙脚乱的将口鼻遮住,又拿出潜水镜戴好,这才舒服些,将将能喘口气,听着砂石打在镜面上噼里啪啦的声音,郭华心肝儿颤抖!
邓工朱工轮流推车,哈工和丁工在前面拉纤绳,顺便帮后面的人挡一挡风沙,郭华扛着麻袋,佝偻着身子,原本走在独轮车的旁边,邓工拉一把郭华,大声吼道:“到后面去。”
几乎站不稳的郭华隐约听到邓工的嘶吼,忙走到队伍最后面,这才堪堪稳住脚步,前面四个大汉帮她挡了一半的风。
幸好邓工将金刚钻头压在她肩上,不然就她这七十来斤的小身板能被吹倒了。
郭华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后面都汗湿了,喉咙干的要冒烟,身上热的不得了,露出来的手又被冷风吹的冰块一样,她尽量压低身子,不停伸长脖子,艰难的吞咽唾液,希望借此润润嗓子。
又过了一会儿,太阳升起的时候,风沙终于停住,低矮的刺刺植物微微摇摆,抖落一身黄沙,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