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押车的大约是少数民族的,留着一把大胡子,听到郭华的问题,笑的嘎嘎的。
“这还叫冷?这才刚开始,等到最冷的时候,耳朵鼻子都能冻掉了。开年四五月才能暖和起来呢!二月说不定还能下几场雪。”
司机闻言也搭话,“可不是么,咱们这年年都有人冻死。”说着开始跟伙伴聊天,“还记得咱们运输队嗜酒如命的老连不?”
“那老家伙,记得记得,我就说他那喝法早晚出事。”同伴侧着身边跟司机聊天提神,边向后面三人解释。
“我们还说那天那厮喝多了会把车开的撞煤山上或者开沙窝子里去呢,谁知道是喝多了,车里没生炉子,晚上醉倒了在车上睡一觉,冻死了。”
司机见郭华一脸震惊,故意逗她,“要是在外头你鼻子耳朵露在外面,千万不要捏,更不能让人磕着碰着!”同伴很有默契的解释道:“因为一碰就掉了。”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又咯咯笑起来。
他们枯燥的旅程就喜欢以逗外地来的为乐。过去十年多少莽撞少年要来大西北,开发北大荒,敢叫青山换新颜,后来都败在气候上,哭爹喊娘,一身冻疮求着回城。
郭华,“……”
国道上的雪晚上冻上,白天又融化,夜里又冻上,路上除了被运煤解放大卡车压出来的两道车辙,都特别硬实,卡车司机也轻松,沿着车辙开就是了。
一路上有不少需要爬坡的地方,一踩离合器,只挂了个二挡。
油门踩到底,发动机轰隆隆的响,车身猛振动,车速也就跟人快走差不多,等到了哈尔赛,路平整些了,押车的才拿出煤炉,拨开压实的碳,生了火,烤着硬邦邦的饼子吃,还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