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手顿住,仿佛想起难掩心酸的往事,“唉,还不是破四旧闹的?就因为我早逝的亡夫兄弟早年躲避战火跑到国外去了,后来寄了一封信回来寻亲,我儿就被打成叛贼,带着儿媳妇和刚出生的小囡囡被下放到北方农场去。”
晓渔很难理解这些纠葛,也不知道何为农场,“后来呢?”
“后来啊!”吴婆子揉揉眼睛,“后来当年的冬天,农场大雪封山,小囡囡病了,我儿冒着大腿深的雪,下山去找大夫,可惜掉进雪窝子里,再没回来,小囡囡——”
吴婆子吸吸鼻子,“也病死了,可怜的孩子一共来这世上不到一年,还没享过一天福,就去了。”
晓渔站在半山腰,定定的看着远方的海面出身。
“破四旧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嗐,都是一群没人・伦的畜生,多数是半大小子,书也不读,弄一身黄・军・装,就动辄抄人家。”
吴婆子想起仇人,咬牙切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人只不过以为我们家有海外关系,家里或许藏了什么宝贝也说不定,才来折腾我儿,说是有人给我们写信,可我们根本没收到什么信,他们就说是从邮局截下来的,谁知道呢!”
晓渔仍旧看着远方,“那现在那些人怎么样了?”
吴婆子无力的垂下头,“现在,仍旧穿着不伦不类的黄绿衣裳,也没有肩章,把别人斗下来,安插自己人,最后嚣张霸道,横街过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