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罪并刑,重判之下,郭起轩被判处死刑。
裴父裴母在判决落下的那一刻嚎啕大哭。
他们捧着儿子的骨灰盒,让裴锐年亲眼见证了这场荒诞闹剧的谢幕。
离开法院时,乔柚被眼前的光刺了下,抬手挡了挡。
严冬已过,如今正是花开烂漫的时节,枯枝生芽,新燕啄泥。周而复始的又一年春,有人得,有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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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锐年的葬礼在一个暖风和煦的日子里举办。
裴父裴母选了离家很近的墓园,来参加的人很多,亲戚、朋友,还有许许多多,曾因他的勇敢发声而讨得公道的陌生人。
从他遇害到到现在,整整过去了五个月。
五个月,将近半年的时间,他终于得以安眠。
裴母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墓前说着郭起轩的审判结果,后来说起他幼时的调皮、少年时的叛逆,末了,她抚摸着被光照得暖意微起的墓碑说:“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骄傲。”
参加葬礼的人渐渐离开后,乔柚才上前,将手里的白色花束放在已花丛满簇的碑脚。
乔柚抬头,墓碑上,裴锐年年轻的面容上笑意温煦。
她视线稍稍偏移,看见刻在旁边的一行朱红的字——
“恶魔扼住我的咽喉,但我不会放弃歌颂光明。”
裴母说,这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遗书里,他写在末尾的一句话。
这封遗书早早地便写好了,在他职业生涯里的第一起调查揭露开始之前。他早已预料过最坏的结果,为自己留下了只言片语。
乔柚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最后郑重地唤了声:“裴师兄。”
春末夏初的暖风吹来,簇拥的花瓣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谁的送行。
第60章 瑰芒沙砾 我盼玫瑰垂首,也盼尘埃掩枝……
一切尘埃落定后, 乔柚和江见疏回到了以往忙碌的生活。
江见疏的手完全恢复了,除了掌心留下一道疤。有时闲暇,两人凑在一起看个电影什么的,乔柚就会抓起他的手看两眼。
见她表情耷拉下去, 江见疏便会将手握成拳, 不让她再看:“又要看, 又要露出这种表情。”
乔柚有点难受:“留疤了……”
“还能用就行。”
“这话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