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扶杜明明上楼,开门,杜明明问:“齐浩,你怎么有我家钥匙。”他不答,就像是这些年来一直的沉默,就像是她们面对面,回忆起少年时光的沉默。
她头好痛,只想躺下去再也不起来,想必当年的齐伯母也是一样,躺下去就再也不起来了,因为做人真的比想象的还要难。
那人偏偏跟她作对,不肯让她长眠,一路把她拖到了浴室。杜明明心中悲呼:柳叶怀,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也一样不出现啊,赶快替我一屁股坐死这个人啊,我要睡觉。
那人调整好水温,替杜明明洗头发,水一冲,她整个人清醒了一下,才发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齐浩,但也就是一刹那的回光返照,然后她又昏昏沉沉了。
他替洗完头,又帮她洗完脸,又用电风吹给她吹头发,吹完之后,不是她吹,她的头发迎风飞舞,再高级的洗发水广告都配不上她这飘扬的秀发,这下杜明明彻底清醒了,发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齐浩而是天山雪莲顾人奇。
杜明明意识不到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好像说了很多话:“怎么是你?”
他依旧是那种聛睨一切全天下人我都看不上的傻逼眼神,拿了她的内衣给她:“你该庆幸是我,抱歉,我也不想拿的,你赶紧冲个热水澡睡觉吧,明天有你受的。”
杜明明跟喝酒断片了一样,在浴室拼命回想,勉强想起有人出车祸在自己面前死掉了,然后她就没控制住地疯了,在他面前把该说的疯话都说了,以后还怎么愉快地做同事呢,他已经够瞧不起她这铜板一样闪光的人生了,以后不是更要低到尘埃里。
杜明明想自己豁出去了,扭扭捏捏地不是她的风格,虽然她的头很痛,但她必须振作起来,用宇宙女王的气场镇住他。
她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脚步不稳,真是脆弱得跟个瓷娃娃似的,仿佛跌倒就会粉身碎骨。终于走到床边,发现有一杯温开水和药在等待。
他就坐在床边,看到她就说:“把药吃了吧。”杜明明爬上床,就像是受伤的士兵为了保住一条小命,在烽火连天里,拼命爬回自己的战壕。
他替杜明明盖了被子,这么温柔,简直无法拒绝,眼前就是□□她也吃,反正生无可恋。他说:“为了免你费脑猜疑,你说的事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