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感激地道谢,让黎漾去徐文文家里等着。
出了屋子,胡奶奶就没那么急切了,她看着黎夏,像个孩子,“找他。”
“好好好,我们找爷爷。”胡奶奶现在还没有几年后那么糊涂,但要真犯起轴来,谁也拉不住,黎夏牵着她往医院方向走。
路上人还是有的,吃好碗出来遛弯的街坊,才下班的过路人。
大家看到黎夏出来,还跟她打招呼,问她去哪儿,直到走到一截灯光昏暗的地方,遇到的熟人才少起来,大多是下班晚归的人,脚步匆匆。
【那群该死的公安,简直跟疯狗一样!】
【豪哥的木仓伤不能再耽误了,六哥,要不咱们去绑个医生吧,大不了事后把人给——】
【现在这个情况,别多事!】
【六哥!……】
声音伴随着长久未洗澡和油汗臭味渐渐远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黎夏甚至闻到了一点血腥气。
她扶着胡奶奶,心跳到了嗓子眼,僵着脖子直视前方,连偏头都不敢。
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膜鼓臊,什么声音都离她远去。
刚刚那两个人的口音,很像湖省那边一个少数民族的口音,但那确实是缅店语。
缅店靠北的语言,就是这个口音,黎夏上辈子曾去那边做过一段时间的野导游地陪,没有证的那种,负责接待国内的游客。
当时黎夏是被人骗了,说做导游地陪赚钱多,还有小费可以拿,她就一头扎了进去,努力学了很久的当地话。
她缅店语读写不怎么行,但是听和说完全没有问题。
怎么办?现在她应该怎么办?
黎夏有些慌,上辈子,她活得平凡而普通,在死之前,危险的事她也遇到过,但多是被偷被骗,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再危险一点,涉及到人身安全的,都是在电视和报纸里见到。
如果不是上辈子巧合遇到周青,又是在去见周启仁的路上离奇身亡,她甚至联想不到弟弟妹妹的意外是人为。
说起来可笑,上辈子到死,她都没有见到周启仁。
所以,像这样刀口上舔血,凶残到没有下限的人,生平第一天,黎夏跟他们擦肩而过。
直到走到路灯完好的地方,黎夏也只是微微松了口气,依然不敢回头,她太害怕了,就怕自己哪里露出端倪,那两个人尾随在她的身后。
“黎夏,你们怎么来了?”陈新春满脸疲惫,看到老伴和黎夏时,都有些不敢相信。
黎南打着手电,也喊了一声,“姐,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