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陪杜可姐玩牌,闹得晚了些。”
“宋爱儿,那是你干姐还是亲姐?”他不满。
宋爱儿知道他最近心情不错,因为要脱手的事务全都处理得挺干净:“谁让你这么忙?我不和别人玩牌去,还不是死命地花你的钱。”
“哟,听着口气,赢得不少啊。”他来了兴致。
宋爱儿看着那双衔着笑意的明亮的眼睛,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想起要兑掉的那袋钻石。
窗外仍在下着雪,初春的雪是时断时续的,飘进行人的衣领子里,好像一个个落在颈上的情人冰凉的吻。宋爱儿披着他的大衣,王邈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因为刚在跑步机上运动过,浑身透着热气。她有点担心地回过头,倒着走:“你可别感冒了。”一边说,自己就撞上了路边的杆子。
宋爱儿登时觉得自己蠢透了。王邈也乐,伸出一只手给她。
路灯下,她的脸上沾着晶莹的雪,披在身上的大衣也弄脏了,仰着张小小的脸:“崴了。”
“脚崴了?”
王邈蹲下身,一边替她揉脚踝,一边不住地数落着她:“大雪天蹬着个高跟,能不崴了你的脚吗,宋爱儿?怎么着,还瞪上我了。我说得没理?就你这小矮个,蹬个恨天高也不能和人超模比。”
其实宋爱儿个子并不矮,只是因为他长得高,所以看谁都是小矮个。她闷不吭声地听他喋喋地数落着,垂着眼,心底很有了些拿块抹布堵住这祖宗的嘴的意思。王邈还要教训她呢,一对雪中夜跑锻炼的夫妇从他们身边经过。
妻子乐呵呵地瞥了宋爱儿一眼:“小姑娘,别和你男朋友吵架啦。吵架也不能在雪地里坐着啊,北京这天儿,多冷。”
话未落音,一旁的丈夫已笑着接口:“当初我追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通情达理?”
王邈看着两人在茫茫雪夜中远去的跑步身影,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杂雪,忽然捏着嗓子也来了一句:“小姑娘,别和你男朋友吵架啦。吵架也不能在雪地里坐着。北京这天儿,多冷啊。”
宋爱儿脚崴得厉害,实在站不起身,恨恨抓起一把地上的雪,拢在手心,砰一声朝正自得其乐的王邈砸去。
王邈“哟”了一声,躲过了,愈发得意:“小姑娘,你怎么就不通情达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