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楚辞这辈子受过最大的屈辱。
李妍女士像只张牙舞爪的巨型章鱼,软体虫一般的触角缠住她的胳膊,恶心的粘液喷了她一脸。
“我不就是嫌你不会说话,痴痴呆呆,把你送回孤儿院了吗?至于记仇记到现在,非得跑到我家林琪面前胡说八道?”
“我家林琪可是个好孩子,就是待在你身边才变坏的,昨天还跟我说要调位除非她死了,哎呦喂,小小年纪就学会威胁人了,可不就跟你学的吗?”
“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我看你活该待在孤儿院一辈子,谁要养了你那才算倒了八辈子血霉!”
楚辞脑袋嗡嗡的,额头汗水哗哗地往下流,湿漉漉的手掌松开又握紧。
她抬头,目光淬了毒的凶狠。
“哎呦,她还瞪我,你看这哪像个十来岁的孩子!”
楚辞的手掌已经抬起来了,可是林琪挡在了她的面前。
林琪早就哭的睁不开眼睛,泪水和汗水糊了满脸,像只刚脱水的长毛猫。
她说:“楚辞,她是我妈妈,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不可以把事情交给我来解决?”
楚辞垂下眼睑,安静地看了她一眼,胳膊垂落,转头一声不吭地走了。
李妍女士甚至还想追出去,但被班主任拉住,接着是林琪的哭喊声。
混乱又狼狈,楚辞抬手抹掉脸上的汗水,偏头,外面的阳光可真好啊。
后来她们还是没有调开,林琪当天下午没有出现在教室,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终于背着书包回来了。
楚辞没有问,林琪也没有说,反正从那以后李妍女士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
想到李妍女士泼妇般的作风,楚辞的心脏就跟别人用手攥住,憋闷、压抑、痛楚。
连续喘了好几口气,楚辞的情绪终于能归于平静,“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林琪摇头,满脸悲悯。
外面陈伯在叫吃饭,孩子们跟着王姨排队洗手,秦沐阳走到她的窗前敲玻璃,声音闷闷的,“小姐们,出来吃饭了。”
饭菜已经全都摆上桌,孩子们的吃食也都分装完毕,秦沐阳正坐在餐桌一角低头玩手机,陈伯还拿着汤勺往碗里盛丸子。
楚辞瞪了秦沐阳一眼,“没看到都在忙吗,还跟个大爷一样坐着?”
秦沐阳把手机关掉,装回口袋,冲楚辞身后的林琪点了下头,“林琪长高了啊,看着比楚辞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