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当时尚存了一丝为官之道,险些就直接上奏将徐壑一党报给了宣朔帝。后来她想想,宣朔帝未必不知道朝中党派的存在,便作罢了。
她初入朝为官,未曾藏好锋芒,遭了四方针对。若不是宁尚书和席引昼,还有那个户部的乔丫头护着,怕是早在蜕变成大将军之前就被这些人扒皮食肉了。
宣朔帝还在那边自顾自地解释着:“爱卿已官至大将军,丞相纵使是百官之首也动不得爱卿,便想了那歪道从令兄身上下手。令兄有脑疾,容易相信别人,丞相便给他使了惑人心智的药物,让他跟着你去行军,又安了人在军营,在关键时刻刺激了他……”
……
雨雪霏霏,颗颗晶珠垂在叶尖处,压的细嫩的幼叶一起一浮的。
狭长而庄严的宫廷大道上,行着一人的身影。
她背影挺拔,行走急迅,腰间别着仅赐于大将军一人的宝剑,走的飒飒有风,与往常一般无二。没有人看的出来,这位挥手可断一国江山的将军此刻内心的挣扎与疲惫。
宣朔帝的话说的太多又太急,于是在他不甚突兀地引出真正想要说的话题后,沈斐隐沉默了。
事关重大,她不能草率作决。
她匆匆拜别这位想法异常大胆的君王,说是脑子太乱,臣明日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宫中不能行快马,宣朔帝又担心被徐壑察觉,将沈斐隐留在了宫内。沈斐隐只得慢慢挪到宣朔帝为她备好的宫殿,走了约莫有两刻钟,总算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