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两手抵在蒲团边,身体往上提了提,把身上的劲悄无声息地转移到脚底上。
半晌没得到老太太进一步的发难,陶然抬眼望过去,和老太太的眼神撞个正着。
“倒是挺坦白,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陶然暗暗一惊,她不可能相信老太太拿她没办法,有钱人不是没手段,而是手段到底有多肮脏。
她想起正在龙云寺一向修佛的她妈,想起刚刚起死回生的服装厂,她不是毫无顾忌。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种滋味真他妈的不好受。
“我知道您有办法,但我只希望您把办法都用在我身上。”
老太太轻慢地笑一声,“你觉得我会那么蠢?都说打蛇要打七寸。”
在已经到了耄耋之年的宋黛如面前,她所有的心眼和盘算都显得捉襟见肘,不堪一击。
“奶奶,莫欺少年穷。”
茶室有一瞬落针可闻的死寂,随后是宋黛如突如其来的笑声。
陶然提着一口气,搓了搓手心里的冷汗,硬着头皮听宋黛如莫名其妙的笑声。
“你为什么不把他推出来,挡在自己面前?”
这个姿势太别扭,她只跪坐这么一会儿,两腿开始发麻,脑子也没跟上宋黛如这一惊一乍的节奏,“什么,把谁推出来?”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她生生受到宋黛如一个扎扎实实的白眼,“你说谁?还有谁?我孙子!”
好好,你孙子就你孙子,你孙子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