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阿爹那幅吹胡子瞪眼坏的模样,柳素“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我自然是要恭喜她的,只是怕我阿爹顺藤摸瓜找到我。阿爹知我毁了与节度使大人的婚事,定然懊丧得很,说不定此刻正在家里骂我呢。”
槐娘安慰她:“爹爹怎么会同女儿计较呢,等过了这阵子就好啦,不过我还是支持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毕竟人生苦短嘛!”
“对!人生苦短,何不对酒当歌!”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同那些落魄饮者喝的不同,最好的酒必是琥珀荧光,而最下等的酒却是“潦倒新停浊酒杯”。
槐娘领着柳素去的,是当地最有名的胡姬酒肆,两个皮肤雪白,高额广目,金发碧眼的胡姬在酒台上扭动着身体,灵巧得像是水蛇一般。
柳素饮了几大杯葡萄酒,头脑晕乎,便学着浪荡公子的模样,拍了拍胡姬的臀部,引得她们一阵娇笑:“小娘子豪放得很呐!”
“素素你喝醉了。”槐娘始终清醒自持,但只她一个小女子自然拿不得柳素如何,拼命去拦,却也是无济于事。蔷薇和茉莉被勒令不敢上前,便眼睁睁地看着柳素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
平生头一回,情窦初开,却一头又撞回了原地。
“槐娘,他要走了,呜呜呜呜......”不知归期,不知去向,大约以后便是两处茫茫皆不见了。
胡姬见客人哭了,也见怪不怪,她们家酒肆酿的酒烈得很,常常有客人喝醉在此发疯,有即兴挥毫成诗的,也有脱口骂人的,还有当场掐架的,只是还从未见过有喝醉了闷头趴在自己桌上哭的。
梨花一枝春带雨,柳素本就生得好看,还带了槐娘和蔷薇茉莉,那些登徒子们饮酒饮得醉了,便狂放大胆地走过来要勾柳素的下巴,只是手还没碰到呢,便听见一人道:“你大可再上前一步试试。”语带笑意,却暗含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