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丁安山给孙丽梅看的东西就是傅绍恒留下的文件,以及那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茶几上放着的文件是资产证明,包里的是房产证和各类理财合同,丁安山把几份报告递给她:“退休几年了,你还能看明白吗?”

“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不就是财务报告吗?”孙丽梅戴上老花镜,翻了两页便惊得张大了嘴。她看丁安山,丁安山也看她。

孙丽梅摘下老花镜,半天才缓过来:“这些东西是他给你的?”

“嗯。”

“念念知道吗?”

“你待会儿问问她。”

孙丽梅做了三十年的会计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她把东西理好,等丁念上了楼又拿给她看。除了近三年的财务报告,丁念认出其余的是他保险箱里的东西,点了点头:“他给我看过。”

“你倒是一点不惊讶。”

“……他本来就很有钱。”

“那你有没有用他的?”

“用了。装修的钱就是问他借的。”

不等孙丽梅开口,她就保证:“我会还的。”

孙丽梅又看丁安山,丁安山问:“你下午回去吗?”

“三点半的高铁,我订好票了。”

“那你把这些带回去。放好,别弄丢了。”

丁念点头应了,把公文包先放进自己房间,犹豫许久,终究忍不住打给他:“傅绍恒,你为什么要……”

“丁念。”他好像明白她要问他什么,“你不在意的东西,你父母可能会在意。而且,既然决定把话说开,那就什么都不必再隐瞒。”

“可这是你的隐私。”

“是,但对你,对你的家人,也可以不是。”他的声音贴在她耳畔,“我只是想让他们放心,不管我拥有多少东西,我有的,我都愿意给你。”

第43章 蒲苇

丁念以前读《孔雀东南飞》,曾深深地被罗兰芝和焦仲卿的爱情打动过。那一句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把爱描写得那么细致具体,又那么理想浪漫,可是,故事的结尾,蒲苇入水,磐石撞树,生离终究成了死别。她看得眼泪汪汪,缓过神来又觉得虚无缥缈——这样的作品,从父母意志凌驾于儿女意志的封建年代流传至今,是因为爱情本身富有生命力,还是文人笔墨功夫更深?如果爱能让人连生死都不顾,那要爱到何种程度,才能对所有的磨难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