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淡了几分下去:“我觉得我们两个分开冷静这么久已经够了。”
时栎面无表情:“我冷静太久了。我不想复合。”
他静静看着她,许久,忽然意味不明笑了下:“我想。”
时栎冷漠抬眼,唇角暗暗抿了抿。
对方端起来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倒掉,握住茶壶慢条斯理地倾下来,绅士又耐性:“不过我更想看你高兴。”
他把杯子推过来,连带问题也抛回来:“你希望我怎么做?”
时栎对上他的视线。他眼底还是含着笑的,可是那笑意下面蕴藏的情绪,她没有把握。
虽然她一晚上对他冷脸冷语,但她心里清楚,以她现在的身份惹恼他绝不是上策。可她就是忍不住,这要是她自己的前男友来跟她讲这种话,她早在第一句就掀桌子走人了。
“好聚好散。”这是她现在能想出来的最文明的词汇了。
对方望着她,从容笑了笑:“我们都有半年时间没见了,怎么一见面你就跟我说散呢。”
时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耐心濒临极限。
面前的人宛若不见,自顾自地斟着茶,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讲着与二人毫不相干的事情:“是因为那个警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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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动物在感知到潜在危险时,身体会自动绷紧进入到防御状态。
时栎觉得现在自己就是这种状态。
她藏在臂弯里的手指暗暗攥紧,脸色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是冷着的,一时倒看不出什么端倪。
桌子对面的人瞟她一眼,笑容里的深意莫测:“我看你之前是真的吓坏了,把给你办案的人都当成救命稻草了。”
这时候急于去否认显然更加欲盖弥彰。时栎冷静看着眼前的人,隔了两秒,镇定自若地避重就轻:“是啊,是吓坏了。”
她语气有意低下去,平静徐徐道:“有人想让我死,我很害怕。”
对方脸上的笑意逐渐隐了下去。时栎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许久,他沉下声音道。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就这样单薄一句话,说它是承诺好像缺乏诚意,但说话人的周身气场又好像可以让人情不自禁信服。
时栎端着手臂冷眼看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客观来讲,她相信这一刻他对奚顾的歉疚是真实的。
那她更要抓紧时间了。男人的愧疚心不赶紧利用的话,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我的车祸,到底是因为秦枳,还是因为你?”
时栎收起来眼底的沉色,换上副平静面孔淡淡出声。
“如果没有你,我会经受这些吗?”
对方无声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解。
“你让我怎么相信不会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