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禾今日扮了男装,正出了屋门,在门口整理自己的头发。
她望着地上自己被拉得颀长的影子,淡淡出声:“滕英。”
“我今日就是去荣禹阁听听书,其他地方不会去的——”
“要不,你就别跟着了?”
她跟滕英打着商量。
滕英跟着孔妙禾有一段时日了。
虽然由于他高超的轻功,孔妙禾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但毕竟监视孔妙禾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孔妙禾明白以滕英的性格,自是早已觉得无趣。
所以她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听曲儿喝茶的时候,置买物品的时候,总会视若无人仿佛对着空气,说上那么几句话。
滕英起初也不搭理她。
慢慢地,也偶尔会回复一两句。
甚至于有时候他心情好,还能现身为选择困难的孔妙禾出出主意。
于是在听了孔妙禾的交代之后,滕英风一般地陡然现身。
眼皮耷拉着,很没有神采的,恹恹说道:“不可。”
他也不是没有请示过晏子展。
晏子展给孔妙禾出入府门的自由之后,孔妙禾几乎日日上街。
但似乎真的只是找事情打发时间,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更没有与什么人偷偷联络。
但晏子展依旧不允许滕英停止监视,甚至嘱咐他不可大意。
王爷的命令,他不得不从。
即便他真的对这份差事十分不满意。
孔妙禾了然,也没有多言语,只是笑了笑。
“那你也别在屋檐上飞来飞去了,干脆跟我一起去听书罢,解解闷。”
孔妙禾说到做到,这一日果然只是在茶楼里坐了半晌。
但她绝不是只是嫌王府闷所以日日出门找乐子。
她明白,滕英就算看起来与她越来越熟稔,但他始终忠于晏子展。
若她真的有什么小动作,滕英二话不说就会禀告给晏子展。
她从晏子展那里换取自由出入府门的条件,最主要还是想要找个机会弄明白她身上的毒。
是否有什么解药可以自己去配。
她想要逃离晏子展,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阻碍,便是身上的毒。
也是她不论如何计划,必须要解决的一件事。
她常去一些热闹的地儿,一是因为她不能当着滕英的面就去寻访名医暴露目的,而是因为市井之中消息流传地快。
特别是听书的茶楼,她总能等到对自己有益的信息。
这一日,她就穿着男衫,状似随意地靠在茶楼椅背上。
她右手伸长了搭在太师椅的椅背上,一只腿跷在右腿膝盖之上,还学着市井中的男子,微微抖动着。
滕英为此,没少向她投去古怪的目光。
平日里在王府里,在王爷面前,这个女子倒还算知礼温顺。
怎么出了府门,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