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泊川从车里拿出他的围巾给臧白。臧白接过来,把耳朵和整下半张脸都裹在了围巾里,脸就热了。不只是围巾厚实保暖,而是这种贴身衣物,都沾满了它主人的气味儿。
梁天也下了车,他穿得更少,搓着手跺脚:“里边车进不去了,酒庄就在前面。”
顺着他的手,从灰蒙蒙的夜色里看到一些灯光,以及灯光间影影绰绰城堡一样的建筑。
“这么远啊。”谢逸风抱怨了一句。
“几百米,走着过去吧,小心点,路上有些滑。”梁天嘱咐道。
他们踩在一条石板镶的人行道上,两边都是葡萄园圃,只是冬天枝叶凋零,只有光秃秃的老藤矗在皑皑白雪里。可能山上刚下过冻雨,石板上结了一层薄冰,这时节来的人少,也没人清理,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还有些打滑。
除了下午玩牌的四个加个华小豪,梁天还打电话叫来了周闯和另外三个他公司参与了这个项目的人,一行九人浩浩荡荡朝里边走去。梁天带路走在最前面,跟着的是周闯他们一起做项目的,华小豪和谢逸风一路聊着游戏,林泊川和臧白落在了最后。
路不好走,天又黑,臧白有点夜盲,走得格外慢。林泊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跟着他的速度走在他旁边。前面聊天的声音渐渐远了,冬天的晚上很静,偶尔从山林深处传来某种野鸟的怪叫和扑棱翅膀的声音,他们两人也没说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臧白觉得他和林泊川之间的氛围变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总之让人不自在。他们以前也经常沉默相对,但不是眼前这种,眼前这种沉默让人想要说点什么去打破,但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几条延伸到小路上的树枝,让林泊川朝臧白那边挪了挪,垂着的手指几次从臧白的手背上擦过。臧白斜着眼睛,从眼角看了林泊川一眼,并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好像怪异的只有他自己。
走过狭窄的那一段路,林泊川也从侧着眼角看了看臧白,他半张脸都遮在围巾里,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