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至三月初是段极其尴尬的时节,白天是春天,短袖配外套有时还觉得热,夜晚则直接进入冬天,冷风呼啦一吹,裹再厚也能立刻清醒。
可惜某个醉鬼是个例外。
庄严出了店门,就像是好不容易跳脱牢笼的山鸡,精神十足渴望自由,一边啊啊叫,一边张开胳膊跑出去老远,楚沉急急追了好几步才追上。
“你跑什么!”楚沉有点生气,这醉鬼醉迷糊了,横冲直撞哪儿都敢闯,还好刚才街上没有车辆驶过,唯二路过的两位行人还自行饶了路。
只听某个醉鬼迷茫道:“我找人啊!”
楚沉深深吸了口气,不等他做出反应,庄严先扑了过来。
“奇了怪了,你怎么和我男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庄严直接上手,掐着楚沉的脸颊左看右看,看完又埋到他脖颈处狠狠吸了一口,“我去,连味道也是一样的!”
庄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说话时口齿倒还算清晰,楚沉把人扒拉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成傻子了?知道我是谁么?”
“楚沉啊,我又没有瞎。”庄严眯缝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道,辨完打了个哈欠,“走吧走吧,回家了,我好困。”
楚沉:“……”
这人到底是真醉还是装糊涂?庄严走一步蹦一步,看样子心情挺愉快,他跟在后头观察了会儿,判断多半还是醉了,毕竟这人平时不这么走路。
正思索着,心情愉快的某人忽然转过身,一下子又扑了回来,紧紧搂着他脖子念叨:“你是楚沉吗?”
楚沉彻底无语了。有毛病吧?醉个酒还醉出两个人格来了?这人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痴呆的,到底认不认得他是谁?
他在这头兀自郁闷,那边庄严仍在低声喃着他的名字。
庄严的嗓音带点醉酒后的黏糊,声音又小,蚊子哼似的,给人一种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撒娇的错觉。
然而楚沉并没有因某人下意识的依赖感到高兴,毕竟这家伙嘴里念的是他,眼里却压根不认得他。在脸颊被某醉鬼湿漉漉的舌尖舔过之后,他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如果人的怒气能化作实物,估计此刻方圆几里以内都能被他的怒气值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