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手,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虽然很显然他会过上一段苦日子,但最起码,他能过得有尊严。

“所以你已经决定好了?”贺骁湛湛的深眸蒙上一层被怒意沾染的血红,握着伞柄的指节关节用力得泛白,青筋在手背上条条绽开,甚至生出一种金属会在他的力道下变形的错觉,“你想告诉我,现在跟我说这些,不过是向我做个通知而已?”

周澄脸上漫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只是这样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他仍是漠漠地看着男人,“你可以当我是这么想。”

贺骁只觉得此刻胸腔像是快要被怒火撕裂开,前所未有的滔天怒意直冲头顶,将他所有的冷静克制在短短的一刹那灼烧殆尽。

怒到极致,他反倒喉间溢出低低的笑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骨间蹦出,“用完就丢,你以为我会让这么你轻易离开?”

他朝男孩走近一步,视线冷硬地攫住他的双眼,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男孩冻得冰冷的脸颊,近乎温柔地慢声道,“你还是太天真了澄澄,和我这样的商人讲道理,你怎么会有胜算。”

周澄感受着他温热的指腹在脸上摩挲,原本被冻得发木的皮肤,在他的抚摸下,重新回归了知觉,“你想怎么样?我有手有脚,除非你把我关起来,否则我迟早会离幵。”

“我怎么舍得把你关起来,我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你吃这种苦。”男人喉间溢出低低的冷笑,深不见底的黑瞳划过一抹嗜血的快意。

雪还在下,大有一种越下越大的趋势,周围不时传来风雪的呼啸。

周澄望着男人黑眸深处闪烁的暗茫,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底逬发,他拧起眉心,问,“你想干什么?”

“放心,”贺骁菲薄的唇始终勾勒着浅淡的弧度,低醇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地答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你爸能平安无事出来......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了。”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扇在男人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