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路过楼道口的垃圾箱时,方知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包里的药盒扔掉。
等收拾好行李箱里全部的药再一起扔,他安慰自己。
只是隔了一个周末没回家,方知潋再面对着门外的门牌号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习惯性地想从包里掏出门卡,却发现门卡不在。
方知潋把包翻了个遍,真的没有,他甚至不记得门卡是不是被他落在家里了,又或者是公司?他想起上一次补办门卡的时候,保安把新的门卡递给他和房东一人一张,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他的记忆力却已经衰退到了称得上严重的程度。
方知潋不好意思再麻烦保安,他试着给房东打了一通电话,然而那端的机器女声始终重复着那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楼道里很静,偶尔才能依稀听见隔壁房间发出的零星响动。
方知潋靠着墙角蹲下去,他把手机举起来,看着休眠的屏幕上无家可归的自己发呆。
黑下去的屏幕映出一张垮起来的小狗脸。
宋非玦是在晚上十点多回家的。
楼道里漆黑一团,有几层的声控灯好早就坏了。不是没有住在这里的居民抱怨过,但老房子连个物业都没有,没人愿意当那个先出头出钱换的人。于是抱怨依旧照常,修也依旧是没得修的。
宋非玦的手机快没电了,他没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台阶,就这么就着没光的楼梯上了三楼。
直到停在门边摸出钥匙,宋非玦把屏幕映出的亮照进锁孔,才注意到了蹲在门口抱着膝盖打瞌睡的方知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