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画图就无法一心二用,等到画完主题乐园的草图才发现已经是八点多了。
隔壁迟迟没有传来开门关门的声响,又或者是已经被错过了。
方知潋把相机的带子缠在手腕上,动作很轻地溜出房间,直接坐电梯奔向顶层的游泳池。
说约了人恐怕不那么恰当,他全神贯注地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直到金属门再次开启。
昨天晚上七点多,方知潋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响。
房间内部的隔音太好,方知潋听了半天都没再听出半点声响,他把门悄悄开了条小缝,顺着缝隙望过去,才看见门外地毯有几滴被水渍晕深的痕迹。
他以为自己猜对了,然而好像并不是。
夜晚温度偏低,很少有人会到顶层来,方知潋放眼望去,泳池里的水没有丝毫波澜,静悄悄的。
方知潋蹲下把手指尖探进泳池,水很冰,他很快又缩回了手。
他总是这样。小时候和同院的女孩子一起玩咬手指的玩具小恐龙,他总是最小心,却频频运气不好被咬的那个。
但在某种方面,他却又能一直固执地伸着手指,疼了也不松开。
总归是没有人的。方知潋干脆自暴自弃地在泳池边坐下了,晃悠着腿,好在泳池有足够的高度,他的鞋袜不会被沾湿。
今晚的月亮是半月,躲在树影婆娑间,像被谁打碎了另一半。
方知潋仰起脸看了好久,才想起来还抱着的相机,他把开关键打开,循着当时看说明书的记忆开始调焦。
泳池里的水面上垂着那轮半月的影子,像沉落在鱼缸里的一尾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