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想过用道歉解决问题,然后告诉温沛棠,我对不起你,并不意味着你的儿子可以报复我的儿子。
但此时此刻,程蕾看着温沛棠的脸,竟然说不出一丁点残忍的话了。
“我会尽全力的。”她说。
与涉嫌杀人的犯罪嫌疑人会见时需要有侦查机关的派员在场。程蕾看着一身蓝色狱服的宋非玦铐着手铐从里屋出来,直到派员示意可以开始了,一旁的助理才手忙脚乱翻开询问笔录。
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宋非玦没有多少情绪地注视着对面的程蕾。
他没有多余地问程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程蕾也没有闲聊的意思:“开始吧。”
“根据相关规定,你的母亲温沛棠暂时无法见到你,所以我接受了她的委托,在你被采取强制措施后依法来见你,并为你提供辩护,你是否同意?”
宋非玦没有回答。
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在光线并不算明亮的室内显得死气沉沉。
助理盯着宋非玦,快速地低头写下了几个字。
程蕾语气淡淡地重复了一遍,直到宋非玦声音沙哑地答了一个“嗯”,才继续往下问。
“你在被采取强制措施时的具体情况是?”
“你被抓捕的时候扣押了什么物品?是否有证据向你出示辨认?”
“在会见你之前,总共接受过几次侦查审讯?提审过几次?请将你陈述的笔录内容详细重复一遍。”
宋非玦一一不带起伏地回答了,就连笔录内容和接下来的陈述也别无二致。宋非玦的逻辑很清楚,包括他是怎么用花瓶击中宋聿名的头部导致对方死亡,到发生摩擦的过程中那把没有造成致命伤害的裁信刀,详细到他是如何打碎裱框取出的,都和目前所有的指纹证据一一对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