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名嗤笑一声,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松。
“那看看监控吧,”他扯着温沛棠的头发往外走,“看看你到底知不知道。”
温沛棠已经全然听不清楚宋聿名在说什么了,楼梯坚硬的棱角划过露在外面的皮肤,她的耳背流了很多血,黏在一绺一绺的卷发上。仿佛沼泽地濒死的水鸟从胸膛中渗出一腔鲜红的血,温沛棠只能发出无意义且痛苦无比的哀号。
然而宋聿名却松开了手。
从楼梯滚落下去的那一刻,温沛棠以为这会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温沛棠的眼前霎时一片空白,似乎连痛觉都消失了。可缓冲的几秒过了,她再看见眼前的宋非玦,却真真切切感觉到从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
有一个瞬间,温沛棠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那一年温敬良刚刚去世,她被宋聿名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求宋聿名要去守夜,又被一脚踢开。
那晚宋聿名走后,温沛棠第一次想到了死。她做好了全部的决心,选择用一把水果刀割开了手腕。
水果刀的刀刃并不多锋利,于是温沛棠机械地重复着更深地划开血管的动作,直到她别开眼,看见宋非玦站在别厅吧台的角落阴影里,神情怔怔地看着她。
还不能死,那时候的温沛棠满心只有这一个念头。
温沛棠不会想到,在冥冥之中,十几年后的某一天,她会再次产生与后悔了十几年的那一天同样的念头。
宋非玦的眼神很冷,他缓缓扶着温沛棠从楼梯上站了起来,直直地对上宋聿名投过来的目光。
“肯回来了?”宋聿名眯起眼睛,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