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祝闻一直起起落落,一模刚见有点起色,结果二模比一模还降了三十多分,又落下去了。
“你还想不想考平宜的大学?”二模分数线出来的当天,下课时,尤丽转过头心平气和地问祝闻。
祝闻充耳不闻,他把头转到另一边去,半阖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方知潋正在转笔,他低头心不在焉地看着卷子,闻言也怔怔抬头看了尤丽一眼,手上的动作停了。
那支水性笔被惯性甩到了地上,啪的一声。
除了方知潋,没人注意到那支笔。
尤丽说:“说话。”
“就那么说说,我哪儿考得上啊,”祝闻终于回答了,他咧着嘴对尤丽笑了,语气里带着一贯的不正经,“你还真信了?”
尤丽面无表情地盯着祝闻,也许是几秒,她咬着牙骂了句狠话,快速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转回去了,背挺得直直的。
方知潋看见祝闻一言不发地垂下头,把脑袋埋进胳膊里,久久没再抬头。
地上那支水性笔孤伶伶地躺在泛黄的地砖上,笔尖的方向直直指向黑板,上面写着高考倒计时,还有六十天。
方知潋看了一会儿,俯下身把笔捡了起来。
他忽然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到了晚上放学前,祝闻又恢复了往常的嬉皮笑脸,好像上午和尤丽闹的别扭只是方知潋的一场幻觉。
家长会要摆桌子和简单清扫,祝闻就在一边给往黑板上写家长会通知的文艺委员讲笑话,惹得人家憋不住笑,好端端一排字写得歪歪扭扭。
方知潋看着尤丽难得沉默地收拾书包,在前门等她的陶佳期一脸局促,视线不断在祝闻和尤丽之间徘徊,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泾渭分明。
但尤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背上书包和陶佳期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