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帝君怕叫寄川看出自己爱吃醋,忙往阮小七嘴里塞了块糕点,“多吃点,少说话。”
阮小七含含糊糊的,好不容易把点心咽下去,便不满地朝紫阳帝君做鬼脸,“干嘛不让我说话,我才没有乱说呢!”他托着下巴看向寄川,笑呵呵地问他,“寄川大人,其实我特别好奇,你是怎么跟沈姐姐好上的呀?”
寄川微微一怔,下意识去看紫阳帝君。紫阳帝君也是实在拿阮小七没办法了,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朝着寄川颔首。寄川会意,这才道,“哪里就好上了,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罢了……”
寄川的元身是一条锦鲤鱼,不知道哪一世里让沈懿慈给救了,从那以后他惦记着这份救命之恩,摆渡之余便总盯着三生镜偷看人家。
看过了一世又一世,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就像是戏台子上演的话本一样,只不过只有他一个看客。他倒也不觉得腻烦,只是也不敢与人说,哪怕是最为交好的紫阳帝君都对他这段旷日持久的爱慕一无所知。
寄川笑了笑,“说起来这么多年,我都只敢从镜子里看她,每每她死了来到忘川边上, 我才能跟她说上几句话。她不管哪一世,都是个沉默的性子,有些聒噪的鬼魂吵得人耳朵疼,偏她每一次都只是坐在船头发呆,我与她说话她也不答言,真是叫人伤脑筋。”
送自己喜欢的人一世又一世地轮回是什么样的感觉,阮小七最清楚不过。因此听了寄川这话,他也捧着自己的汤碗跟他干了一杯,“寄川大人真是深情,与我是知己。”
“知己?”寄川有些惊疑,上下把阮小七打量了好几遭才笑问道,“你这小兔子,修为不过万年,怎会明白我这相思之苦。”
阮小七轻哼了一声,“修为浅就不能懂情深了吗?寄川大人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寄川闻言,看了一眼紫阳帝君。他知道阮小七口中的“情深”自然是深在紫阳帝君身上,可这么些日子,也没听说紫阳帝君有什么风月上的轶事。
紫阳帝君察觉到他的目光,回以淡淡一笑,“罢了,不说这些了,寄川大人的深情令人感动,所以这一世……您是要作何打算呢?”
紫阳帝君转了话题,寄川也没再追问,道,“哪有什么打算可言,不过是想着能多看她几眼,有一日算一日罢了。”
听他这话里大有自弃的意味,紫阳帝君便蹙了眉,他略一思索,问道,“既然你已经守了她那么多次的轮回,一直相安无事,为何偏偏今生要入世与她作伴呢?寄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紫阳帝君与人相处总是客气自持,哪怕是在寄川面前也总是以“本座”自称,这突然一个“我”字反而让寄川愣了一下。
待回过神来,他笑意便也浅淡许多,多了几分交心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