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尽克制才勉强语气平静的说出一句话,抱歉,借用一下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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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景看似事不关己的在忙着工作,其实他已经关注到了她几近崩溃的情绪。他坐在房间里凝神细听,一开始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而后传来了一点细碎的啜泣声,是极压抑的,极委屈的。
他终于站起身,悄悄走到洗手间门口,可是他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就算有他也觉得轮不到自己去说什么。
他隔着门耐心的等着里头的动静终于慢慢平和下来,他才试探着开口:你还好吗?
我没事,没事,就洗个手。她的声音明星是哭过以后鼻塞的瓮声,却又要强的显然不想让人知道她哭了。
她似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打开门走出来,迎面而视,她的眼睛红红的。她怕人看出来似的,立刻低下头去,反而自嘲的笑着说:今天涂的睫毛膏不防水,糊了一圈水还洗不干净,真是丑死了,让您见笑了。
其实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个娇滴滴的花瓶,没想到她这么要强。他刚刚上网搜了一下,才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各种污言秽语,每一句都似利刃冲她而去,看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却要独自承受这么多。明明难过的已经情绪崩溃,在外人面前还努力自嘲。
作为一个陌生人,他忽然有些同情她。
很漂亮,不丑。他说。也不全是同情安慰之言,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漂亮,他也是个正常审美的正常男人,此刻她的要强让她多了几分坚韧之美,不是空有一副美艳皮囊柔弱不堪的花瓶纸美人。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话,抬头愣愣的看向他,他的眼里没有戏谑,没有敷衍,是真诚,是安慰,是鼓舞。
她本来就湿润的眼眶一下又蓄起了一层水雾,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在这个血雨腥风的夜晚,一句温暖的话就足够让她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