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以这么讲,但令嘉道德感太强,她的世界一直非黑即白,别人可以这么做,轮到她时,却很难说服自己。
她一下一下抠着指甲,对着镜子神情恍惚。
葬礼定在周一。
令嘉很惭愧,她来到世上时候,爸爸替她办了盛大的满月、周岁筹备了从小到大每一个属于她的隆重节日,可当他走时,因为害怕惹来媒体的打扰和非议,却只能办个小范围追悼会,令嘉只能尽量弥补,联系请来爸爸生前的几位至交好友,让他离开时不至于孤单。
下葬的墓园同时也是令嘉母亲长眠的地方,令父早早在隔壁预留了位置,以便百年之后还能与妻子合葬。
最后合上骨灰盒的石壁前,令嘉把自己的小兔子一块儿放了进去。
那是这一年来一直陪在令父床头的玩偶,爸爸就是抱着它入眠,渡过了到疗养院后的大多数夜晚,令嘉只希望即便到了那边,他仍能感受到女儿的陪伴。
为仪式忙碌了一整天,令嘉没有哭。
不是不想,而是仪式开始前,傅承致提醒她,葬礼上亲人的眼泪,会让亡灵牵挂,不舍离开。
因此即便令嘉忍得眼眶鼻尖酸疼,也努力让眼睛圆睁,不敢眨动。
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安慰自己,至少爸爸是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离开,现在可以去和妈妈团聚了。
傍晚结束葬礼下山。
令嘉原本还打算在回去的车上静静待会儿,傅承致却非要她的保姆车捎他一程,理由是霍普因为紧急工作,提前乘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