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昌骑着摩托车，载顾思嘉来到镇上的好又多超市。顾思嘉没有挑选，最后，顾礼昌拿了个一百九十九块的咖啡色行李箱。

去年顾思嘉初中毕业，搬去高中寝室的时候，顾礼昌给买的是十五块一个、四十块三个的编织行李袋。其中一个就是顾思嘉塞在床底下的那个，剩下两个在学校里。

四十块，还不到顾明宇随便一个玩具的花费。

家里不缺钱，但是，从来舍不得给她花。如今，她要离开这个家了，倒是舍得给她买个行李箱了。

或许，恰恰是因为她要走了，家里才愿意花这个钱吧。

逛超市的时候，顾思嘉问顾礼昌：“爸爸，对方是什么时候找上来的呢？确定我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

顾礼昌脸上有一刹那的失落，眼尾皱纹蜿蜒。他说：“上周过来取走了你床上的头发，做过亲子鉴定了。昨天打过来的电话，确定是亲生的。”

果然是这样。

顾思嘉的心里倏然腾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悲凉。

难怪上周六顾礼昌会专程到学校给她送生活费。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晚餐是一桌子新烧的菜，鱼虾、梅菜扣肉、时蔬，都是顾思嘉爱吃的。丁灿芳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笑着说道：“以后你要是想吃妈妈或者奶奶做的菜了，就经常回来。我们这儿啊，永远都是你的家。”

晚饭后，顾明宇跟着顾思嘉回到房间。

丁灿芳跑出饭厅，跟进来笑道：“宇宇，你今天晚上跟爸爸妈妈一起睡，不要打扰姐姐。”

顾明宇小脑袋低垂，情绪低落地“哦”了一声。

丁灿芳出去后，顾思嘉关上房门，开始收拾东西。顾明宇坐在自己的床上，安静地看着。

没多久，顾奶奶直接开门走进来，将两件毛衣搁在床尾，淡淡道：“冬天里新打的，你带过去，等天冷了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