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圈半的时候,领跑的班级被燎了尾巴似的,突然提速,后面班级追赶得叫苦不迭。
“六班这群畜生,为了口吃的真是不要命。”
迟意运动细胞不好,八百米跑到后面两颊绯红,气喘吁吁,感觉自己浑身在冒汗。听到身侧男生的话,抬头看了眼。恰好是跑道的转角处,她这一抬头,便看到前面队伍的最后一排。
准确地说是站在最后一排最左侧的江遂。
他竟然也在。
风灌满少年的外套,漫过地平线的朝阳旖旎四泄,他跳跃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浮光掠影地擦过迟意目之所及之处,却无比清晰地被铭记住。
迟意忘记了灌铅般迈不动的双腿,忘记了出门时哈气连天的困倦,忘记了骑到半路电瓶车意外漏气的轮胎,忘不掉热情话多令她不能专注背单词的出租车司机。
江遂仿佛那颗吃苦药后被奖励的糖果,成了她日后早起的唯一念想。
“终于跑完了。”周围不知谁说了一声,队伍自觉解散。
迟意只是稍微停了一步,视野里江遂的身影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流冲得寻不见。
越来越多的班级跑出操场的区域,步子或加快或放慢三三两两拥簇着往餐厅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