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两口,袅袅的烟雾笼住她素白的面容,像是烘托一个惨剧。
阮糖拥有一个听起来就很甜蜜的名字,拥有一张看起来就很清纯漂亮令人不忍伤害的脸。
可是。
她从没感受过甜蜜(除了她在当草泥马和谢如琢在一起的那段短暂时光)。
朋友们——是的,她也有朋友,那种来往稀疏的亲密朋友——都说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没有人会忍心伤害她。但那么多人都曾伤害她,现在,她依然被伤害着。
从今日起,她决定不要被伤害了。
她摁熄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扣上一只棒球帽,拖着行李箱往地铁的方向走。
没走两步,便见旁边的停车场入口站着一个人。
他身材颀长,身上穿着米白色切丝条纹衬衫,外罩一件黛色圆领针织衫,搭一条收脚的黑色牛仔裤,黑白色板鞋,一头茂密的黑发往后抓过,露出饱满的额头,俊美逼人的面孔。也许是喷了定型水,在清风的吹拂下亦不曾乱了发型。
从前只能在报纸、杂志或是访谈节目上看到的男人,就双手抱臂,斜靠在路灯杆上。
阮糖的脚步顿了顿,旋即目光瞥向斜前方人行道上茂密的阔叶树,以及在人行道上或行色匆匆或悠闲的行人,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去看他。
她一步步走近,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她像是一个普通行人那般,打算自然而然地从他所在的那条人行道上路过,仿若从不相似。
然而。
当她越来越近、下意识地走向人行道的另一边同他拉开距离时,他将手里快要燃尽的香烟扔进垃圾桶,一步一步走向他。